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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在小佛堂揪心不已,等了一月有余方收到了贾敏的回信,自己的要求竟是被一一驳回了,登时气得仰倒。
她自认为素日疼爱女儿,女儿必然与自己一心,孰料不仅胳膊肘往外拐,还无比郑重地提出如若再打黛玉的主意,便再不上门的威胁,真真不孝至极!
虽然愤懑难平,贾母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性子,不敢叫女儿与自己彻底离心。
贾母如今虽说是在佛堂静修,又折了心腹奴才,可到底还是拿捏住了大半个荣国府,消息虽不如往日灵通,但是亦不算落后。
贾母思忖了片刻,竟是抚掌而笑,眼里满是精明算计。
第二日,贾母便叫来了贾赦,面带慈爱,温言问候了几句,又赏了邢夫人一套红宝石头面,把贾赦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过了两三日,贾母方对贾赦笑言道:“往日倒是我人老糊涂了,委屈了你,又牵扯了珍哥儿。
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想,竟是年老犯了执拗,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更何况琏儿如今得到珍哥儿的督促提点,咱们家到底该好好答谢珍哥才是。
我方从私房里翻出了好些陈年的好东西,你便亲自过东府一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老太太说的是,明儿我就亲自往东府里走一遭。”
贾赦善于俗务,熟知人情往来,又对裴扬心怀感激,凡是贾蓉有的,裴扬亦会捎带上贾琏,如今贾琏拜得名师,可不是越发地长进了,自是一叠声的应了下来。
“我听说珍哥儿病了?”
贾母不动声色道。
“正是,已经病了有一个多月了。”
贾赦想起这事,忍不住皱眉,珍哥如今才三十来岁,身子反倒不如他,不由有些忧心起来。
“你知道个什么,珍哥没有知心人在房里,照顾他,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能注意素日的保养,岂不是就要病了?”
贾母语气真切,虽是说着抱怨的话,却有一丝关心,复而言道,“我素日说你糊涂,果真不假。
虽说珍哥是东府的,可到底也是家中晚辈,他一个人脸皮薄,你们这做长辈的也不替他多操心点,反倒要我这老婆子提醒。”
“老太太到底见多识广,又是菩萨心肠,总惦记着小辈。
哪像我们心里没个成算,又粗枝大叶的,就算是再过上二十年,也及不上老太太万一。”
邢夫人忙笑着奉承贾母。
自从王夫人离了贾府,整个西府都由她打理,膝下又养了迎春贾琮,到底是有了些底气,为人心胸也开阔多了,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嘴也灵巧了不少。
“大太太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贾母虽说极不待见贾赦一房,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笑容满面,点头道。
“老太太的意思是?”
贾赦难免有些犹豫,贾珍这一阵子雷厉风行,可见心中自有丘壑,若是随便做他的主,只怕反倒惹得贾珍恼怒,得罪了他去。
若单是他还罢了,连累了贾琏可是万万不能。
贾母见贾赦有些犹疑,邢夫人也不接话,复又深劝道:“珍哥儿房里要是没个贴心人,他一个大男人的如何带四丫头出去走动?若是真正把这个妹子疼在心上的话,必然会找个妥帖的人,更别提还有蓉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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