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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吴浩身子微微前倾,“史弥远有废立……我是说,废立太子之可能?”
展渊没想到吴浩如此机敏又如此直接,滞一滞,并不回避,只是微微压低声音,“不能全然排除这个可能。”
吴浩险些击节,心说:好!
好!
如是,老子的机会就来了!
事实上,就算史弥远初初未生废立太子之心思,老子也得捣鼓得你生出这个心思来才算罢!
不然,老子的机会在哪里?
“朝堂之上,就有翻覆,暂时影响不到咱们,影响咱们的是——”
顿一顿,展渊叹口气,“今上九子,一个也没养住,好不容易养个养子养到二十八岁,还是没养住!
而且,这个养子,都二十八岁了,一个自己的生养都没有过——”
顿一顿,“你说,这、这,好像、好像——”
极难措辞,但吴浩替他说了出来,“好像……上天要绝大宋的嗣似的?”
展渊深深看了吴浩一眼,再深深点头,“对!”
顿一顿,“想一想前汉,是怎么被王莽篡了位的?成帝惑于赵飞燕、赵合德姊妹,有子而不养;哀帝非但生不出自己的儿子,甚至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嬖宠董贤!
也怨不得人家想,天命已不在刘氏了!”
吴浩目光灼灼,“这就是末世景象!”
“对!
‘末世景象’——就是这四个字!”
顿一顿,“天命幽远,不可穷究,我辈只能警惕戒惧;可是,愚夫愚妇不会这样呀!
这种事情,是最容易被愚氓们附会的!”
“不盈,你是说,有人会以此蛊惑人心,甚至……借机生乱?”
“是!
以此翻云覆雨,尤其是教门之所长,上一回,咱们不是议到了平水乡的教门吗?我说‘对咱们未必没有影响’,指的就是这个了!”
“好!
不盈,你不晓得,我去寻你,为的也是这件事情!”
“哦?”
于是,吴浩将王进功所述上乘宗之种种,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接着,再说自己游沈园、入云门寺之种种,连如何将吴知古“偷”
到了手,也毫不隐瞒。
通篇只略去了自己欲居赵与莒以“天下最大奇货”
一节。
倒不是有意隐瞒——若不说明自己的穿越者身份,这一节,便不可能说明白;而穿越者这个身份,是不可能对此时代的任何人说明的。
展渊愈听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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