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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放心,我怎敢让裴公知道我来长安!
后面若有事,郎君照老规矩给我发消息便可。”
他说完,再看一眼四周,手指压嘴,发出一道野狐似的短促鸣声,不远外的野地里,应声露出六七道暗影,皆是随何晋一起来的人。
“他们都是从前可信靠的旧人,如今都还在京中各卫任职。
当年大将军出事之时,郎君还小,不知道他们,但他们知道郎君。
感念崔娘子与郎君当年的高义,年初郎君入京,他们就想拜见,又怕各自职位低微,郎君用不上不说,万一给郎君带去不便。
这回知道我来,全跟了过来,往后愿听郎君差遣,誓死效命。”
他口中的“旧人”
,指的自然是神虎军的人。
当年神虎军的番号裁撤之后,原本的将官,如陈思达之辈,升官进爵,富贵逼人,如何晋这样的,多遭贬谪,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即便还活着,也只是在边陲做着手无兵权的杂将。
但剩下,还有一种,或当年在军中并未参与机要,或出身大族,得家族奔走庇佑,逃过清洗,后来陆续得以留在长安各卫任职。
不过,因为身上带着“神虎军”
的烙记,他们自然也是不能居高位的,如今多是些中下层的军官。
这六七人便是如此。
何晋说话间,那些人已来到近前,围着裴萧元纷纷下跪,口称少主人,行军中之礼。
这六七人,裴萧元此前大多是见过面的,有领军卫下的,也有监门卫的,其中一人,更为金吾卫军官,竟是延平门的武候队正陈昭。
当初就是此人为他提供消息,这才找到高大娘的旅店,查到了叶絮雨的落脚地。
裴萧元忙叫众人起身,望向陈昭。
陈昭再次向他叩拜。
裴萧元上去,将他一把托起,他难掩激动之色,道:“卑职从前曾任神虎军昭武校尉,这条命,也是大将军救下的。
那日见到郎君,我便想自告身份,又怕职务低微,非但帮不上郎君的忙,万一给郎君惹祸,反而是我罪过,故忍了下去。
收到何将军来的消息,无论如何,是要来拜见一番了。
还望郎君勿嫌我无用,有事只管吩咐!”
其余几人也是异口同声。
说手下的人手虽然不多,但都是可靠之人,足能听用。
裴萧元向着众人逐一作揖,口称叔伯,郑重还礼。
短暂见过面,众人知此地不可久留,分头散去,最后剩下何晋。
他也待去,仿佛想起什么,又停了步:“对了郎君,我听裴公说,叶小娘子找到了,人居然也来了长安?”
裴萧元称是。
何晋面上忽然露出些促狭之色,冷不防凑上来低语:“裴公对叶小娘子很是记挂。
既然她也在长安,郎君可要代裴公照顾好她!”
裴萧元觉他言语暧昧,仿佛另有所指,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何晋已冲他作了个揖,嘻嘻一笑,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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