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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圣先师孔子曾经曰过,“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
丧葬礼仪作为人生最后一件礼仪,与古人崇拜祖先和神鬼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古人深信灵魂不散,人死以后会以另一种形式庇佑生者,由此对死者产生敬畏之心,故而在礼节上尤为重视,生怕犯了禁忌。
齐国虽然是一个移民国家,但国民主体毕竟是以华夏苗裔为主,民间习俗也皆与大陆秦国相仿,甚至在很多方面几乎是原封不动地遵循神州的古老传统。
丧葬,也概莫例外。
当陈延良一家在下午四时许,赶到后溪村时,他的祖父已然处于弥留之际,身上也换上了崭新的寿衣,并按照风俗被移居至房屋的正室。
房屋内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亲属和拜访者皆轻手轻脚,尽可能地避免喧哗吵闹,为即将离去的老人留下一个清静的环境,使他安详地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
看到祖父脚边的随身灯尚未点亮,陈延良稍稍松了一口气,证明自己来得还不算晚,可以跟老人见最后一面。
“延良,你这是做什么?”
当二叔陈德经看到陈延良掏出一把金圆券递给他时,立时便推拒起来,“父亲即将过世,理应由我们这几个儿子操办,哪里用的着你这个孙儿辈破费?”
“二叔,勿要推辞。”
陈延良将一叠金圆塞到二叔手中,低声说道:“我爹为长子,本应尽孝祖父膝前,却因战事而……早早亡故,徒留遗憾。
延良既为长孙,自当为父尽孝,送祖父最后一程。
既如此,且让祖父走得风光一些。”
“唉……”
陈德经闻言,看了看陈延良身后站着的曹曦和三个孩子,叹了一口气,“大哥他……真是可惜了!
要是他还活着,看到你这般出息,那该多享福呀!”
陈延良听了,沉默不语。
他出生不到一年,父亲便战殒于海外,从小便由母亲抚养长大。
父亲对他而言,也就是一个“名词”
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情感羁绊。
只是,在清明时节,随着母亲前往长安阵亡军人公墓祭拜时,才萌生一丝父子亲情,而且还是想象中的。
抛去脑中的杂念,他牵着几个孩子,与妻子一起迈步朝正室走去,看看弥留中的祖父是否清醒过来。
到了屋里,见三叔陈德远正在将一缕轻柔的棉絮放置在祖父的口鼻之间,以此来确定长辈是否断气,此为属纩。
祖父的床边跪坐着四个同辈堂兄弟,各自握着祖父的四肢,防止弥留中的老人出现痉挛的状况。
他们在看到陈延良领着妻儿进到屋中,皆投来热切的目光。
整个陈家上下,唯有这位堂兄方能广大门楣,并成为他们所有人的骄傲依靠。
“前几日,镇上的大夫看过了,说你爷爷大限怕是就在今明两天了……”
陈德远看见曹曦伸手为老人把脉,轻声说道:“不过,他老人家已满七十四,也无甚大病,算是难得的喜丧了。”
在这个时期,人们的寿命相对较短,活到六十岁就算是高寿,而能活到七十岁就能享受喜丧的待遇了。
曹曦把脉后,抬头望着丈夫,轻轻摇了摇头。
“……延良,一路赶来,肯定是累了吧。
你带着媳妇和孩子且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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