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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页（第2页）

“我都要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经历不予回答。

这世上只有他还记得清晰他们的脸，没有一日敢忘。

“好像上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还是你刚出生的时候。”

这个家破碎如此，那顿饭也未必其乐融融。

母亲的控制欲与严厉，经历从前尚且年幼大概不能想起。

她早离家，那时决意和家中断绝一切关系如今早已没了生出多余情绪的力气。

人生不相见，世事两茫茫。

二十多年再见，隔着的是一座低低矮矮的沉重的坟墓。

从前种种竟一笔勾销，经冉竟有遗憾突生。

“历历。”

“嗯。”

“不怪你。

不要把自己困在从前了。”

经历看着墓碑没有回答。

他何尝不知不是自己的错。

年少时他亲眼看着大火焚烧过后的家，烈火浓烟冲天而上，伴随着爆炸声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扑面迎来。

后来面对被烧成灰碳的尸体和嘈杂繁琐的葬礼早已心生绝望。

他后悔自己不听话与父母发生争执。

无人可怨，恨无所恨。

他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那时没人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双亲离世、外婆抛弃、姐姐冷落。

在外婆家门前呆的那一夜，或是警察局里等待亲人认领的时间，又或者初中时教他做饭的奶奶突发心梗的病逝，高中时上课时被老师叫出去得到爷爷老死的噩耗。

桩桩件件、反反复复、兀兀穷年。

每一件都在杀死他。

年幼时的执念太过深重，再长大时他已走不出了。

--------------------脑子里有画面。

烦。

失望大概是这个月对于经历实在残忍，他竟没有意识本月也是他的生日。

就像是暴露在沙漠里的枯木几经沙尘暴的洗礼，勉强保持生命早已遗忘了自己的年轮。

他不在意但有人会在意。

因为经历向来不过生日，言最提前一周就告诉他要庆祝。

经历本要拒绝，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只好约法三章，不请假、不邀人、晚上小过。

二十二号当天是周二，言最难得跟着他一块起床，在他出门跑步时为他做爱心早餐。

算不得好吃也不算不上难吃，尚且能够接受。

因为提前约定过小小的准备一下就好，在需要加班时经历没有太过在意。

偷偷精心准备了一天惊喜的言最在漫长的等候中逐渐有些失去耐心。

于是在经历加班时不停的催促，促使他没能好好完成工作反而越拖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