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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我不明白，家主为何要救那样的人?&rdo;

&ldo;哦?在你看来，薛洋是个什么样的人?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罄竹难书，还是令人恶心透顶?&rdo;聂怀桑道，&ldo;飞音，在听宋道长说出薛洋过往之前，我派你作薛洋暗哨已有一年，我去姑苏时，也是你日夜帮薛洋催动肉骨阵，我记得你对他印象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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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因为，薛洋，实在是个难得的痴情之人。

&rdo;李飞音道，&ldo;还因为，我儿时被温狗抓去祭祀羲和，亲身经历最天真无邪的孩童被迅速逼成互食恶鬼，当然会对自幼无教的恶徒格外淡漠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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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难道他现在不够痴情吗?难道他不是依然自幼无教吗?&rdo;聂怀桑道，&ldo;你看当今天下，云梦、姑苏和兰陵三足鼎立，我聂氏几无立锥之地!品性高洁如晓星尘者，会来依附我吗?本领高强如魏无羡者，会来协助我吗?挑三拣四，那是尖塔之上的高位者才有资格享受的事情。

飞音，你是最了解我的，如果兄长还活着，我难道不想继续当个悠闲度日的世家公子吗?兄长到底怎么死的，你知我知，这天下世家林立，又有谁是干净的!&rdo;

李飞音立刻道：&ldo;莲花坞主江晚吟，他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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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不料她能答出，一时讲不出话来。

&ldo;赤锋尊还在世时，家主就经常与他争论聂氏刀道是否该舍。

虽然每次都以被哥哥倒吊着骂告终，但最终他还是听你的，让你用扇，我用剑。

&rdo;想起那些快乐单纯的时光，李飞音唇角露出微笑，&ldo;他死后，你当机立断，聂氏不再走刀道。

你受夷陵老祖启发，想走魔道，薛洋的确是不二人选。

事实上，收了他后，无论是暗中搜罗金光瑶罪证，还是偷偷将蓝氏秘籍散给各大世家、瓦解动摇姑苏从属门派甚至是散播童谣，他都做得十分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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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已经永远过去了，不再回头。

其实一个人能保持单纯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因为那证明有人在背后默默扛下许多。

从前，那个为他们扛下一切的人是聂明玦。

&ldo;从赤锋尊将我救出地狱那刻开始，只要聂氏想要的，我都要他得到。

说到底，我也是个充满私欲和罪恶的凡人啊。

&rdo;李飞音道，&ldo;只是我希望，在我们权衡后做出凶恶之事时，内心始终是清醒而客观的。

若无力直面自己生命的沉重，粉饰道貌岸然的托词，那真是太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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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么说呢，就好像，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连自己都要抹去的存在呢。

&rdo;李飞音道，&ldo;家主，十一年前，你听闻白雪观遭难，从扶棺送葬的队伍中奔出，丧服都没换下就去送开放驿道的门牒时，也曾是真心实意地信仰着&lso;遇不平，刀出鞘&rso;的聂氏家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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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一双眼睛，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