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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脾气好的便散去，脾气差的便破口大骂。

章晋平吓得紧忙闪到曹恩凡身前，作揖赔罪，好话说尽。

严天佐吓得腿软，却因着自己也曾刀光剑影拼杀过，到底留了份从容态度在表面，是以看不出他当下有多后怕，仍旧抱着臂，只眄睇了一眼那躺在他脚边的红缨枪。

见险些被抢扎的正主并未起急，旁人也不好过分纠缠，不多时便散尽了。

章晋平愤懑地埋怨了一句：&ldo;你也太不小心了！

上次扬了人一身土，这次倒好，差点把人扎死！

我还以为你多有准头呢！

&rdo;

曹恩凡自是很有准头的，不然稍有谬误，枪尖可就不是擦着帽檐了，至少要废掉那人一只眼睛，可偏就不偏不倚地在他帽檐边停下，带得他帽子晃了晃而已。

&ldo;虎子哥，你别担心，今天生意不做也不妨事，这位爷这几天给的早够养活咱俩一年了。

&rdo;话虽是对章晋平说的，曹恩凡却全然没有看他，甚至连头都没偏一下，而是直直看着他嘴里的&ldo;这位爷&rdo;。

&ldo;你不是让我问问嘛，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

&rdo;

严天佐看眼前这俩卖艺的磨磨唧唧的，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舞枪的人是故意把枪耍脱手，借机挑衅，可是对方却不知，严天佐要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别说这枪没伤着他，就算伤着了，他也是转头就走的脾气。

只能说，他这招使得时机正巧，严天佐确实也想正经拜会他了。

于是，他扶正帽子，往前走了两步，笑笑说：&ldo;这位兄弟，不知道我怎么惹你了，头一天见，还为我挺身而出追了毛贼，今天怎么就对我刀兵相向了？&rdo;

曹恩凡头一次见他拎着行李，本料定他是外地人，也只那日说过两句话，口音也没注意，现在仔细听来，他说话却是北平口音，只是说不出的怪异，听着拿腔拿调的。

曹恩凡想了片刻才觉出他这腔调好像京戏念白，有点好笑。

不过，他并未在口音这事儿上多纠结，便抱了一拳道：&ldo;一时失手，对不起了。

&rdo;

&ldo;我看不像一时失手，应该是有话跟我说。

&rdo;严天佐见对方心里也有算计，干脆顺水推舟，只等着对方正中下怀。

曹恩凡见他明白，便也不遮掩，走过去捡起了自己的枪：&ldo;您这么痛快，我就直说了。

那天帮您追贼拿回箱子，不过是因为您是为了看我舞枪才被贼偷了的，我去捉贼是应当应分。

后来您每日来捧场，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可您这每天一块钱，我们哥儿俩确实有些受不起了。

您要是还记着那天我帮了您，这几天您赏脸给的钱我就收了，之后您也不用挂念着这点儿事了。

我先谢过您了。

&rdo;

严天佐看这人是把这点儿小事儿当事儿了，走过去拍了拍他肩，嘿嘿笑着说：&ldo;兄弟，看你说的，这么一板一眼的，跟我唱《大保国》呢。

多大点儿事儿啊，不就几块钱吗，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

我是羡慕你好功夫，想跟你交个朋友，说不定能从你这儿把这套枪法学走呢。

&rdo;

严天佐随口一说，却不知道碰了曹恩凡的禁忌。

别的都好说，这套枪法是万万不能随便传授于人的。

这些日子出来卖艺，曹恩凡都是挑着其他枪术套路中也有的招数耍出来，并且每招都做了精简，从未以全部面貌示人。

这人要是因为看上了自己的枪法才这样大手大脚施与钱财，那这个朋友可不能交。

曹恩凡忙摆了摆手：&ldo;爷，您太抬举我了，我这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没有什么好学的。

要是想学好功夫，这天桥有的是高人，您再去踅摸踅摸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