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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看来世子苛刻，侍之者先要听命于他，以其才力辅之，不可自持己见，与之分庭抗礼。

&ldo;子惠兄不妨略想想。

何谓材？我谓人皆有才。

人皆有所取，与我有益，何妨与之？&rdo;黑獭的话倒是听来意思颇深，侯景听起来也觉得甚是中意。

其实他更喜欢与这样的人相处，各取所需耳。

闲人渐渐散去，安静如初时，连廊处传来清悦的编钟敲击声。

零星渐起，入耳清脆，如玉珠落银盘。

慢慢连缀成音，疏落而淡雅，似有若无，让人心神通泰、安定。

一黄衣丽服女郎持槌往来穿梭于编钟前正在演此音律。

另一绿衣女郎持剑侍立于编钟之侧，面无表情，似乎只有眉头微锁，更显其神色冷冷。

&ldo;北朝大魏以礼乐仁德为空谈，霸道以威服，施法而治，举国上下岂不只知惧于法却不能以礼而自知行义？敢问大魏公子，可知仁义荣辱？莫不是只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do;黄衣女子一边演奏音律一边声音朗朗地问高澄。

出语犀利，手中脚下却不乱，钟声如流水。

话音一落，手中的槌也停下来，转身微笑。

原来正是那天在黑龙湖宫苑见到的公主萧氏。

这话问得连崔季舒脑子里都混沌了。

顷刻间冒出来的便是什么&ldo;义以生利&rdo;，&ldo;见利思义&rdo;……

黑獭抱臂而立，面上依然沉着平静，不知他在想什么。

楼阁上的侯景正欲关窗唤家奴来，听了这个倒也饶有兴致。

只觉得这个梁国公主满口仁义礼乐煞是有趣。

&ldo;这有何不解？&rdo;高澄一脸轻松缓步上前。

一边打量那供着的编钟，一边进入连廊中，慢慢走到公主身边。

绿衣在侧的羊舜华握紧了手中的剑，忽听耳边一个满是磁性的声音，&ldo;何须如此紧张？子惠公子不会伤了公主。

&rdo;心中惊讶回头一瞧，原来是黑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

刚见他挥毫书写书生气实足，此刻抱剑而立又是另一番风姿仪态。

羊舜华没说话，立即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公主身上。

&ldo;鲜卑子娄子惠，请公主赐下姓名。

&rdo;高澄抛开刚才的问题一边似乎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羊舜华和她身侧的黑獭一边笑问。

&ldo;果然是北朝鲜卑人。

&rdo;公主目中一抿轻得几乎看不见的不屑一划而过。

似乎是想证明南朝之礼仪风范，她还是回答了高澄的问题。

&ldo;兰陵萧氏，小字琼琚。

&rdo;

&ldo;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rdo;高澄一边看着编钟踱了几步，一边似乎自言自语念叨着。

这几句诗他恰恰从崔季舒那儿听到过。

他再次转过身来对着萧琼琚停住脚步，&ldo;来而既往，这可是依礼而行？&rdo;高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