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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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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19世纪末帝国农民的生存威胁最大的还是旱灾。

那一段时间，全国连续发生的大旱达140次，就连湖泊纵横、河流密布的帝国的南方也频频告急：江山县大旱，河流枯竭；镇海县大旱，舟楫不通；萧山县大旱，河床裸露；镇河县大旱，稼禾尽焦；四川连续发生&ldo;壬寅大旱&rdo;和&ldo;甲辰大旱&rdo;，遍地饿殍，惨绝人寰。

更严重的旱灾发生在帝国的北方，涉及山东、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受灾面积之广、灾民数量之多世所罕见。

河南&ldo;自春至夏，雨泽逾期，旱象日见&rdo;，山东&ldo;夏季歉收，秋稼未登&rdo;。

山西无处不旱，&ldo;待赈饥民逾六百万之众&rdo;。

陕西渭河流域40个县受灾，&ldo;死亡枕藉&rdo;。

靠天维生的帝国农民的生命极其脆弱，天若数月不下雨，他们就大批死亡，如同野草。

晚清最后几十年因为天灾死亡的农民的数字无从查考，但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因为仅据有关史料的记载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山东、陕西水灾和浙江地震，死亡28万人；直隶水灾以及河北大水、甘肃大旱，死亡1500万人；黄河决口、蝗灾波及河北、山东、河南和湖北，死亡800万人安徽、陕西、山东旱灾，死亡1000万人以上。

光绪&ldo;丁丑奇荒&rdo;中，仅山西一省就死亡500多万人，这个数字占该省总人口的13。

没有死的帝国农民开始了大规模的逃亡。

山东黄尘滚滚的土道上，河南荒芜的田野上和河北干涸的河床边，数百万流民在绝望中行走。

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孩童啼哭，成人无泪。

为了生存，人人相食的现象时有发生‐‐&ldo;有一家食过小孩数个者，有一人食过九个人肉亦自死者&rdo;。

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灾难，帝国政府通常的赈灾办法是设立&ldo;粥厂&rdo;。

北京六门外的&ldo;粥厂&rdo;调拨官仓大米15万石。

但是，在帝国的国土上依旧有越来越多的灾民饿死在城墙之下、荒野之中。

对于上千万的灾民来讲，&ldo;粥厂&rdo;无异于杯水车薪。

帝国政府害怕发生&ldo;民变&rdo;，于是禁止流民流动。

清代学者俞樾的《流民歌》云：&ldo;不生不死流民来，流民既来何时回？欲归不可田无菜，欲留不得官吏催。

今日州，明日府，千风万雨，不借一庑。

生者前引，死者臭腐。

吁嗟乎！

流民何处是乐土。

&rdo;（（清）俞樾《流民歌》，转引自《晚清遗影》，孙燕京主编，山东画报出版社2000年4月第一版，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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