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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囚的目光随着化成红影的飞烟而去,叹息后便开始招呼安抚酒客和收拾残破之物。
烛火昏黄中,内力余烬化成冰晶仍在空中飘散,还有诸人的唏嘘声。
云曦的面纱早已破碎,那绝美的脸庞让那些吃酒的俗人贪婪地尽收眼底。
她已无暇顾及飞散在空中的木屑——破碎的绿绮。
风无心和云曦扶起瘫倒在地的胧月真人,见他气息甚弱,欲运功给他疗伤。
可老人抬手制止,“不要浪费力气了,没……没用的,小徒儿,我没看错你……哈哈哈,这么多年了,老道我死而无憾啊,咳咳咳……”
“真人前辈,您会没事的!”
云曦忍住啜泣,她想把自己坚强的一面留予这因一面之缘而全力爱护她的老人。
“你……你还是不肯叫我师傅?”
老人眼睛努力睁开,这自觉污浊不堪的世界,此刻却如此渴望再看它一眼。
云曦泪满眼眶,屡次点头说道,“曦儿怎,怎会不肯呢。
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说好当人家的师傅,曦儿还等着您教导呢。”
老人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希冀,珠玑横挂,“五十年前的那个七夕之晚,年仅十余岁的我在昆仑山求道修炼,曾于雪山之顶望见一名仙女飘飘,挥剑独舞月下,雨笛横吹。
时为七月,突然鹅毛大雪纷飞,仙女匆匆而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从此以后,老道便发誓要像那仙女一样的姑娘做徒儿。”
老人的声音渐落,“在少林寺时,老道我就知道,曦儿,你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徒儿啊。”
“天凌宫……”
胧月真人已无力再勉强睁眼,去维持已在鬼门关前徘徊的生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云曦知道,这已经是一份抗在她肩上的责任了。
“师傅,师傅……”
老人死去的表情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安详。
偶有木屑落在她的发丝上,但她已没有办法分出一部分悲伤去为一张琴悼念。
此时恰好外出诊病的张老头和慕无双回来,因为慕无双已经下定决心学习医术——弟弟的病可能会需要她。
张老头望见,匆忙上前为老人诊脉。
只见张老头眼中瞳孔渐变散大,失去光泽,“五脏俱灭,六腑无生,神仙难救!”
云曦抿嘴苦笑,看着老道人失去生机的躯壳,还有漫天飞散的琴木碎屑,心就像一撮乱麻交缠在一起。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个少年的名字,他的身影晃悠在眼前,“一鸣哥哥,对不起,曦儿能没保护好这把琴……”
那月光流进窗缝,正照在风飞雪苍白的脸上。
飞烟望着昏去的风飞雪半个时辰了,就如同刚刚在客栈内那般痴迷。
她犹记得那时心中的惶恐,不安和哭泣。
她无法在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自从他回来,她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懦弱,迟钝,迷恋这样的安全感,也抛弃了之前所有的敏锐和戒备……
“江湖纷扰重重,已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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