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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王伦嫌白坐着口淡，又要了一碟橄榄混嘴。

聚罢起身时，王伦要付账，却被方亢拦住，两人争起来，方亢不慎一肘将王伦磕出了鼻血。

最终只得让方亢付了那茶钱。

当时陆青便发觉，方亢是真恼。

但他这恼里，三分出于地主之谊，三分为颜面，三分是自惭囊中无多钱。

还有一分，则是怨王伦为何要费钱点那碟十二文钱的橄榄。

&ldo;忘川兄寻我，是为那王狗？&rdo;方亢将那湿书放在裤腿上，不停用手按压。

&ldo;王狗？&rdo;陆青一愣，见方亢眼中露出愤恨厌鄙，更有些痛楚伤悼。

&ldo;王伦那狗豺！

&rdo;方亢愤愤将湿书撂到长凳另一头。

&ldo;方兄何出此言？&rdo;

&ldo;我知你是清高之人，虽过于孤冷，不恤人间疾苦，却料必不会趋炎附势。

因此，我才会礼待于你。

但王伦那狗豺，先前是如何慷慨义愤，及至被杨戬老贼捉住，顿时软了骨头，做了杨贼门下一条狗。

堂堂男儿，竟远不及棋奴那等娇弱女子，儒门不及娼门，真乃士林大耻！

&rdo;

陆青知道，方亢将自家种种不合宜、不遂心、不得志，尽都归罪于世道，满心愤郁，因而事事都易过甚其词。

但听他如此痛骂王伦，仍有些意外。

&ldo;他归顺杨戬了？&rdo;

&ldo;棋奴被捉去后，当夜便被缢杀。

那王狗若没归顺，能保住狗命？&rdo;

&ldo;他何时被捕的？&rdo;

&ldo;去年腊月底，只过了几天，他便安安然离开了。

&rdo;

&ldo;你可问过他？&rdo;

&ldo;问他？我自幼读圣贤书，这心腹之中，字字句句，皆是仁心大义陶冶而成。

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我岂能拿洁净言语，去受狗秽玷污？&rdo;

&ldo;他去了哪里，你也不知？&rdo;

&ldo;除去溷厕，世间安有狗秽配去之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