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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宗父子早憋了一肚子闷气,当下轰声一应,就要动手搬米。
如果洛尘香只是要搬几贯钱的米,洛观海压根不放在心上,可是搬空那他这一笔买卖不是就赔定了。
挥着拐就要上前,却被刘用抢了先,笑阻下叶思宗父子,“大兄弟这是做什么,小姐赌气,你该劝着才是,怎么反倒一起瞎闹。”
说着,转身就向洛尘香道:“时下正籴新米,账上是紧张,既然小姐一定要支,说不得只好咱们扣紧些了。
五百实在拿不出来,三百两百的还行。
三老太爷说呢?”
刘用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再由着闹下去,她真能让人搬空铺里的新米。
铺子里和庄户们的文契都签了,要是米没了,自己岂不是要白给钱人。
他是个买卖人,只争利不争气的。
洛观海受了这样一场大气,还要拿钱出来,瞪着一双眸子要吃人似的。
可看着刘用的眼色,知道再僵下去,吃亏的怕是自己。
要知道,这一季稻子的利钱,能抵他三五年的田租呢。
“既然刘掌柜的能均出钱,就支给她吧。”
洛尘香却是半点不让,“可是两边一起欠了五百贯,二三百,叫我还那一边的好。”
“柴掌柜,我这里给你立个字据。
等咱们手里松动些,就给你送去,你看可好。”
刘用一面说,一面就叫小伙计拿纸笔来。
回去既能有个说法,又不用搅和到洛家里边,柴兴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当下应之不迭。
洛尘香大闹米铺,要钱还债。
当天就在广信府传的沸沸扬扬,如此泼辣强悍的姑娘家,饶是大周民风开放,也是毁誉参半。
人只要豁得出脸面,天底下的事,十有**能办成——譬如刘邦。
这个道理,是洛尘香在做纪安晴的那些艰难年月里,吃了无数亏,受了无数委屈才着磨透的。
所以,外人的议论于她犹如耳旁风一般,最要的是震慑住人,把钱款如数收足。
果然,没得几日田庄就把佃钱如数交了上来。
茶园那厢就稍费了些事,今年家中有事,叶思宗也顾不上茶园的事,如今茶叶都交茶商上船运走了,他们满以为数目就能由着自己信口胡诌了。
不想洛尘香将运茶来的茶农请了去——每年的新茶,东家这里肯定是要交一份的,也算是份佃租。
那些茶农都是老实本份的,灌了几杯黄汤再被叶思明、叶思宗两个奉承了几句,还有什么套问不出来的。
洛尘香轻而易举地探知了茶叶大概的数目,几位管事才算知道,这位大姑娘,不仅性子泼辣且精明着呢,先前那些小觑心都收了起来。
老老实实地同叶思明一笔笔的核账。
偏偏又节近端阳,家里雇工都辞了工家去过节。
洛家虽在孝中,一切简办。
可有些人情礼数却是不能少的,譬如府衙的节礼,只要洛尘香还在广信府,就不能怠慢了。
还有表姐夫王治那边,治丧其间多亏人家帮忙,若非看他的脸面,人家也不能赊你那么好的寿材料子。
再来便是本家叔伯,纵是闹得再不高兴,洛尘香是晚辈,节日上的礼数也不少了。
几件事情凑到一起,家里又少了人手,便有些支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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