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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来了。
江景昀终于死了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皮轻轻垂下,敛去那昂贵奢侈,不该存在的期盼。
明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反而会去期盼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呢?万丈深渊间那一闪而逝的光亮,到底是激发了底下生物对美好事物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奋不顾身朝它奔去,历尽千辛万苦才发现是镜花水月,人间大梦。
罢了,还是靠自己吧。
把腐肉削去再上药,缠好绷带,也没什么难的,一个人也搞得定,很简单。
江景昀收回目光,低头打量着身上斑驳伤痕,掌心幻化出利刃,咬紧牙关,把刀锋贴在被烧得发焦的伤口,冰冷的刀身将他全身血液都给冻结,凉意直达心头。
他抬手果断地削去腿上的一处腐肉,痛苦的□□自他那咬紧的牙关间溢了出来。
他赤红着眼,隔着朦胧水汽看着模糊的伤口,按住那不断颤抖地腿,恼怒地捶打着身下的薄毯,拿过一边的帕子塞在嘴里,再一次拿起刀,面不改色地割着肉。
果然很简单,不用谢谙,他一个人也能做到。
再歇一会儿,歇完再上药。
腐肉削得差不多了,江景昀无力地瘫倒在旁,身上冷汗涔涔,伏在软椅上,鼻翼浅浅鼓动,两眼迷离,意识昏沉之际却还是把头转向窗外,宛若无尽黑暗中黯然消散却依旧渴望着明日的蜉蝣。
谢谙再也站不住,双腿瘫软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只手死死抓着江景昀的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们去床上躺着,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江景昀转过头,目光空洞,不见一丝波澜,薄唇轻启:“滚。”
“二哥哥。”
谢谙不知为何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嘴里反复重复道,“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不需要,滚!”
江景昀阖上眼,把脸朝里侧,蜷缩起那不断颤抖的身子。
谢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抱起江景昀就往床边走去。
啪──!
身子倏地悬空,江景昀猛然睁开眼睛,一巴掌扇在谢谙脸上,苍白的脸颊因愤怒而泛起一丝红晕。
“放我下去!”
江景昀怒道。
“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谢谙浑然不觉,低头看着他,固执地重复着之前的话。
“不需要,滚出去!”
江景昀如被针扎到的猫,浑身都是抗拒,再一次甩了谢谙一巴掌。
太晚了,什么都不需要了。
现在谢谙两边脸颊都红了,可他还是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小心翼翼地把江景昀放在床上,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哑声道:“给你上药,好不好?”
江景昀因着刚才两巴掌已经把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又给耗没了,抬手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说再赏这混账玩意几巴掌。
江景昀眼帘轻颤,眸光几转,再度移开,鼻子里发出一声淡淡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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