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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她失神地盯着那些文字，又翻寻回去，看着那些对她来说已无任何意义的词句，她觉得此生最为失落和无措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ldo;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某个方面对你有所隐瞒，请你原谅我，我也曾是个孩子，是个有私心的孩子，我只是爱你，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日复一日地受折磨。

&rdo;她那时候还调侃他道：&ldo;你该不是不孕不育瞒着我吧?那可不行的……&rdo;现在她透彻地明白了过来，原来在他们相处的岁月里，他一直忧心忡忡，有所保留，因为他太明白，身边的姑娘的执念有多深。

但她能够责怪他吗?她有理由，但不够有力，她也不忍心‐‐没错，他也是个凡人，有私心的凡人。

况且在对待自己的方面，他做得简直称得上是面面俱到的完美。

她能够因为这么一件事去指责他吗?如果没有这个人，她得挣扎多久才可以拥有现今的生活，她所渴求的安定与温暖谁来赐予?没有这个人的欺瞒，她还要继续深陷于无言无望的情感漩涡中沉浮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解脱、自拔?只有这样一个爱着她的人，她还要不理智地将他推开吗?在苦难紧张的生活里徘徊奔走了十几年的她和家人，没有他的陪伴，她要一个人乏力应对吗?

没有如果，她享受到了他给予的美好，拥有他呈献的幸福以后，缺少爱的激情，她凭什么抱怨?更何况，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是的吧，爱的定义太复杂，她觉得离不开他。

&ldo;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rdo;禹霖的追问将她从回忆里惊醒，她感觉胃里空空的，很饿。

&ldo;他应该跟我说什么吗?&rdo;郑燮用耳朵、脖颈蹭蹭他的脸，&ldo;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这么多年没见‐‐对了，我还跟他们两个说了咱们结婚的事情，我邀请他们来参加，不过他们看样子没有兴致。

&rdo;

&ldo;然后呢?&rdo;她看不见禹霖的脸是变得更加愠怒还是更加晦暗，但他的声音明显已经放松。

&ldo;没有然后啦，然后我就打车回来啦。

太晚了，差点儿叫不到车。

&rdo;

&ldo;难得你还想着回来呢!&rdo;他松开她笑着说道。

郑燮回转身把身子摁进他的怀抱里，抬头蹭蹭他的下巴：&ldo;我得回来跟你结婚啊，我要是不赶回来，你是不是要这样喝一夜、坐一夜啊?&rdo;

他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最终只叹出几个字，这也就够了：&ldo;我怕啊……&rdo;他把她箍得更紧了些。

他怕啊，怕担心了几年的问题一夕爆发，他想问又不敢问，明知答案却又逃避，他实在怕啊。

不是因为自己全心全意付出了所有，担心没有回报而怕，只是他习惯了她在身边，失去她对于他而言无异于将他丢入地狱。

他从来没想过问那句多余的&ldo;你爱我吗&rdo;，他知道这句话除了让二人难堪以外别无用处，他不可能傻到因为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而去冒彻底失去她的风险。

他向郑燮承诺，会给她安定幸福的生活的时候，他能编织出那些语句，是因为他清楚，她要嫁他的动机从来就不纯粹。

他也没有奢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