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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一切寻常,早上在日暮神社的经历就更加像是一时的不舒服引发的身体错觉了。
钱包刚在医院那边出了一次血的奈奈子决定还是坐电车回家,周末东京的电车总是要比工作日里要舒适许多的。
临近傍晚,电车里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早春的暮色里,列车在鸣笛声中驶入站台,人流自两边的上下换乘口分流交错。
返程归家的电车总是会比别的时间更安静些,夕阳穿过列车的车窗给车内或站或坐的乘客镀上或深或浅的阴影,每个人的面目都模糊成了阴影的颜色,都市里电车的行轨不见四野,只有错落的高楼和巷尾转角的霓虹。
奈奈子安静的站在车厢的一角,夕阳的光影和都市的霓虹在她静谧的眼眸中交辉明灭,动静间似是攫取了永恒。
戴着耳机不经意看过来的人看得不觉失了神,等到了站,被同行的伙伴唤醒时,才惊觉竟已经到站了,急急忙忙赶下车,中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又觉得是寻常了。
“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
那人想。
并未察觉到自己身上变化的奈奈子在家附近的电车站下了车,路过邻居家时被邻居家的米花婆婆叫住了。
看着手上的树枝,奈奈子脸上一片空白,反复来回又看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的奈奈子忍不住向米花婆婆确认:“是给我的吗?”
米花婆婆肯定地点头。
依旧没有任何思绪的奈奈子上下掂了掂那根树枝,有点奇怪:“就这样,送过来的吗?”
米花婆婆再次点头。
“那,婆婆您还记得送来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ot;啊,是个……”
正想说什么米花婆婆语气一顿,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她奇怪又疑惑地看着奈奈子,神情里充满了惊奇和不解:“奇怪了,我怎么记不起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奈奈子顿时对这个根奇怪的树枝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是她太过小心,只是最近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多了些,奈奈子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目前正处于水逆期,所以,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能不沾惹就还是不要沾惹了。
向米花婆婆道过谢,在家门口站了快有一分钟的奈奈子最终还是决定把这根树枝扔掉,扔树枝的时候,奈奈子第一次有点遗憾,这附近竟然没有神社,不然,像是这种奇怪的东西,交给神社处理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等奈奈子第二天醒来,在卧室的窗台上再次看到那根树枝时,嗯,怎么说呢,有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奇怪情绪。
没等奈奈子仔细琢磨这种情绪的来源,医院那边就打电话过来告知奈奈子可以去拿体检报告了。
奈奈子:……就算是咸鱼,有时候也是会想咬人的。
没有去体检科拿体检报告,也没有料理那根来历莫名把有鬼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明处的树枝,奈奈子先去了一趟市立图书馆,然后面对整整两个书架的东京风物志,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
虽然跟预料中的相当不一样,但是秉承来都来了的著名原则,奈奈子还是挑选了看起来相关性相对较高的东京怪谈,你所不知道的东京,古东京风物逸事等从名字看起来就不大靠谱的书去了借书处。
问就是这几本看起来比较有意思,反正来都来了,非要借的话,还是借它们吧。
从图书馆折戟而返的奈奈子在漫无目的地先逛了一会之后,决定还是去戈薇家碰碰运气,虽然日暮爷爷的不靠谱程度跟自己爷爷有一拼,但是日暮爷爷比自家爷爷好的一点就是,他不吹牛,至少不会凭空吹牛。
到日暮神社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了,日光渐渐稀薄,奈奈子在神社外面敲了许久的门,也没见人出来,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院前积了些被扫成一堆的落叶,扫帚被扔在了旁边的地上,看起来应该有人在家,只是突然有什么事情临时走开了。
奈奈子一边出声问有人吗,一边往里走,一直走到后院才隐约听到一老一小的对答声。
老的那个声音正是昨天给奈奈子讲了四个小时典故的日暮爷爷的声音。
小的声音有点陌生,但应该是日暮家的孙子。
在奈奈子发现日暮家祖孙两人的同时,日暮爷爷跟草太也听到了奈奈子的声音,趴在古井边上拿着手电筒往里面张望的祖孙俩张着嘴,彼此相互看了一眼,一个说:“姐姐去朋友家了。”
一个说:“戈薇今天补课。”
奈奈子:……
因为默契不够露馅的祖孙两人相互埋怨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就很愉快地邀请奈奈子一起帮忙想办法了。
和昨天在这里感受到的暴戾气息不同,现在的日暮神社看起来跟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连昨天让她感觉到恶心晕眩的古井,现在看起来也是一口普通的已经荒废了的古井了。
但草太依然坚持姐姐就是从这里掉了下去,然后就不见了。
日暮爷爷在旁边严肃地沉默了半晌,然后沉沉开口:“这口井,名叫食骨之井,因为放进去的东西第二天都会消失,所以成为战国时代的人们弃置妖怪尸体的地方。”
哦,所以是战国时代的垃圾处理站,奈奈子在心里注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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