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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俞小时候不明白亲戚的玩笑,长大之后每次想到施正荣的话总是颇为感动。
而施正荣也像他说的那样,对她足够关心在乎,督促她认真读书,让俞清带她去上特长班。
施俞为了不让别人看轻俞清和施正荣的选择,总是非常努力地学习,每当施正荣带她回乡和亲戚谈起她优异的成绩时,她总是站在施正荣身后轻轻一笑。
姑娘怎么了,你从来不比别人差。
施俞总是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事情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偏差的呢?施俞根本想不出确切的时间点。
反正当她开启那扇房门时,家里腐烂不堪的内里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呈现在她面前了。
就像一颗鲜红可口的苹果,在一瞬间烂掉,腐坏变质的汁液溅到她脸上,她甚至来不及抬手将其擦去。
那个她叫了十几年“爸爸”
的男人,即将举起左手扇在妈妈的脸上,她真的吓坏了,身体本能地冲了上去,挡在妈妈身前,用尽力气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被施俞阻挠气得不轻,他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散了一地。
俞清也气坏了,她流着泪大声痛斥男人,“施正荣,你个没良心的,背着我们母女在外头养小三,连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不是东西!
你怎么不和小三一家去死!”
她刚一呼喊,另一个杯子又砸了过来,“你他爹的再说一遍!”
“老娘就说!
你王八蛋,做错了事还有理了?”
俞清气得脸上通红,又想上前捶打施正荣。
施正荣已经被恼怒冲昏了头脑,他一股脑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掀到地上,然后拽住俞清的胳膊,想要给俞清一巴掌颜色瞧瞧,充满酒气的嘴还不停咒骂,“死娘们,老子供你们吃喝,还敢管老子!”
“啊——”
俞清发出了尖叫,却不是因为自己被打,而是想要阻止两人的施俞,被扭打的两人混乱中推了一把,一个没站稳,小臂摁在了碎玻璃渣上。
施俞还记得当时的场景,红色的液体滴落在透明玻璃碎片上,她感觉那血不是从手臂,而是从她心里流出的,要不然她的心怎么变得空洞麻木,感知不到任何别的情绪。
那种站立的地方突然塌陷,化为无法挣脱的沼泽的感觉,她曾引以为豪的,她曾万分信任的,她曾为之努力的,原来不过是空中楼阁。
就这样由此坠落也好,不停的下坠,下坠,落入无尽深渊,把自己埋起来,埋进彻底的黑暗里。
这段时间的施俞,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她用右手摩挲着左手小臂表面凹凸不平的肌肤,在两人不知如何回答的眼神里,袒露了自己的内心,“我恨着欺骗背叛我们的父亲,恨着懦弱不肯出逃的母亲,但我更恨我自己,”
她双手紧握成拳,“我恨着弱小无力的自己,恨着企图回避的自己,恨着逼迫母亲逃离的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左手掌心按在眼眶处,将所有的痛苦收束在平静的脸上,“总之,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陪伴和开导。
让我从自我放逐中清醒过来,和你们一起骑行的时候,是我这段时间最放松的时刻。
以及,很感谢你们能听我说这些,我知道这些对于倾听的人来说过于沉重困扰,你们就当听了个无趣的故事,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
施俞说这段话时,是微微低着头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就在她打算岔开话题时,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眼前,纸巾的主人,是坐在她对面的楚颂,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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