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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第八天，她终于鼓出一股慷慨就义，不问出电话誓不回头的气势，一步步向他的摊位挺进。

突然后方一个高亢嘹亮像是吹响了抗战号角的&lso;战士&rso;喊道：城管来了!城管来了!顷刻间，天桥一旁卖水果的，卖仿冒名牌衫的，卖盗版dvd的，卖走私皮包的，卖女人首饰和腰带的，卖手机挂饰并且帮忙美容的，都仿佛受过特训一般干净利落的将摊位一窝端，或者打包往背上一驮便以博尔特百米的速度朝着安全地段四散而去，桥下城管灰色的小货车已经堵在路边，其中一个身形比较精瘦的男子按了按歪斜的帽子，操起车上的扩音器叉住腰，对着桥上逃窜的&lso;走鬼&rso;囔道：你地作死啊!成日堵住桥度，人地点行啊!今次走得落，下次先至唔甘好彩!呢班捞仔啊，没死过!（你们要死啊!每天堵住桥，人家怎么走啊!这次跑得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这群捞仔，不知道厉害!）叫嚣完，转头钻进车内赶赴下一个地点。

城管一走，走鬼们如雨后的春笋，又开始密密麻麻占据各自的地盘。

包小娜从桥头走到桥尾，又从桥尾走回桥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往后的两天，他犹如蒸发进大气层的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包小娜在天桥附近的茶餐厅应聘成功。

多数时间，她就是在这里二楼正对天桥的窗口位置偷看纹身师，次次都会叫上一份牛腩萝卜和黄金糕。

茶餐厅老板见她总来帮衬，心里是留了印象的。

初见她来应聘服务员，还以为是店里的食物太美味，便很爽快的应聘了她。

同包小娜一班的是个在读大学生严虹，与她养家糊口不同，严虹打工纯粹出于兴趣。

附近许多快餐店，甜品店，包括记和kfc她都混过。

见到包小娜时还俨然一副老大姐的模样，只让包小娜放心跟她混。

包小娜为人也像白开水似的，对谁都无害。

渐渐严虹对她开始亲近起来，时常拉着一起闲话家常。

严虹是多多少少听包小娜说过&lso;纹身师&rso;的事，对这个行为她感到相当离奇。

每次包小娜边擦桌子边望着窗外发呆时，严虹总会冷不防凑到她耳边丢过一句：&ldo;别望了，你不可能把他手剁了，天天摆在家里供着。

&rdo;

&ldo;我为什么要剁他的手?&rdo;

&ldo;你爱的只是他的手。

&rdo;严虹斩钉截铁的将包小娜这点少女怀春的幻想，彻底打回原形。

包小娜不服气，总是嘴硬：&ldo;不，我欣赏的是他这个人，和爱不爱没有关系，和他的手更没有关系。

&rdo;她嘴上是这么嘟囔，其实心里是很失落的。

又半个月过去，他依旧没有出现。

&lso;早知道我就&rso;，&lso;早知道我要&rso;，&lso;早知道&rso;这个最没骨气的假设，通常会轮番起落在只懂得后悔的一群人嘴边‐‐几乎快要成为继性冷淡之后另一个让人齿冷的字眼。

包小娜将这一理念发挥得炉火纯青。

这辈子出现在她生命中的&lso;早知道&rso;不计其数，所以她永远只能在频繁的失意中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