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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斩钉截铁,不带丝毫遮掩,仿佛他干的那件事本就光明正大。
“你还想听?”
驽勒看着那双认真得近乎单纯的眼睛,突然有些无力——似乎不管纹斛怎么折腾他,他总没法生气。
打从见面到现在,两人的相处之中他从没占过上风。
这同当初与卫诚的相处方式挺像,不管他的地位高出对方多少,他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唯一不同的是,被卫诚辜负他只会觉着心中钝痛无处宣泄,到了纹斛这里,每被他折腾一次压在心底的巨石就轻一分,朝堂也好,卫诚也罢,再伤不得他半寸,脑子里记着的只是如何反击,如何将纹斛耍在他身上的把戏都转回去叫他尝尝好看。
可是临到下手了,总又舍不得。
舍不得,憋屈,气闷,抓心挠肺偏偏又嚼出丝丝甜来。
“听,朕总要听出个门道来。”
“朕总要看看,你口中的好皇帝到底该是个什么样。”
驽勒拽着纹斛走,心下雀跃,脚步自然快得猖狂,拽得纹斛一趔趄,瞧他难受又从中觉出几分心虚,虚着虚着,脚步复又胆怯小气起来。
王富财在秋水堂外等着,原以为主子会在里头耽搁些时候,毕竟今儿个闹得有些过,卫将军擅闯后宫不说还同那位主子闹了这么一出……他是知道圣上脾气的,天下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自个儿后院不牢靠,不处置卫将军恐是为前朝计,至于薛相公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原想着那位有大造化,可惜,造化偏偏要弄人。
王富财胡乱想着,可惜可叹可这劲儿摇头,摇着摇着竟然用力过猛拧着了脖子。
“圣,圣上?”
脑子因为震惊太过反应不过来,身子却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在驽勒拉着纹斛出来的那一刻及时迎了上去。
“摆驾兰桂宫。”
兰桂宫就是冷宫,位置最偏,也最清净,原本后宫之中最要命的就是清净,如今这份清净却成了驽勒心中的净土,没有朝政,没有争夺,仿佛天底下最大的烦恼就是纹斛老欺负他。
被欺负的老是他。
王富财有些懵,顾不得摇晃自个儿那拧着了的脖子,连忙招呼后边的人伺候,驽勒却不乘辇,仍旧拉着纹斛的手,带有男人最原始最野蛮的占有宣示,一路走回了兰桂宫。
两处同样僻静,挨得也不多远,步行很快就到了,可这短短的几步路,却将纹斛在王富财心中的地位拔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仅次于皇帝,高于一切可见之人。
“薛相公瞧这些可够?”
到了冷宫驽勒先去沐浴换了身儿衣裳,因着他常来,此处洗漱条件大有改善,纹斛才走两天,布置也皆按从前。
方才驽勒被吓出一身汗,又赶得急,身上自然腻着不痛快,来这儿第一件事便是擦洗换衣。
趁着这个空当纹斛叫了王富财吩咐人送些伤药到秋水堂,他不清楚李丰杨到底因为什么被扔了进去,不敢求御医过去,可偷偷递些伤药也还是行的。
经了王富财的手,驽勒自然知晓,也算不得私下行事。
“就这些,劳公公费心。”
“哪儿的话,奴才这就差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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