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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喜欢,才会纠结,才会辗转反侧。
可清冷如宋忱,没有那么多年足够的了解,无法使人信任。
芸娘斟酌了许久,拍了拍雪浪的肩,劝慰着她,“眼下事情僵住了,先前云都使不是说,这位宋公子在彭城领了三万的兵将,若是招安不成,便会大军压境,可如今看下来,您将话同他说明白了,也不打算为难他,可他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这是为着什么?”
她抛下了一个问句,雪浪抬眼瞧她,“为了什么?”
芸娘并不知先前宋忱对雪浪的告白,此时也不好说,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开放性的答案,“贵主十九岁了,还闹不明白么?”
雪浪当真想不明白,将将想嗔骂他一句,便听那殿门前风声呼呼,似有风挟雨而来,再一晃神,那檐下多了一个小内侍,躬身回禀:“……宋公子伤势颇重,琉璃渣扎进了肉里,要细细挑出来,不然便会生进肉里……”
雪浪黑着脸,“描述地这般详细做什么,你在哪里当差?”
小内侍打了一个激灵,嗫嚅着说,“奴婢叫发财……在春和宫里当差,奴婢头次得见天颜,话便多了些。”
他向上觑了一眼,心下一泠,忙又低头道,“……奴婢听太医说,怕是要截肢……”
截肢?
就是把他的手砍断?
那如何止血?如何包扎?
雪浪在战场上见过许多断手断脚的死人,这一会儿联想起来,登时肩背上起了一身的细栗。
不就是扎了些琉璃渣,怎么就发展到要截肢?
这其中一定有诈,雪浪噌的一声站起身,芸娘拉了拉雪浪的袖子,小声道,“贵主去哪儿?”
雪浪垂下眼睫,握住了拳头。
“我去瞧瞧是不是真的,倘若骗我,我就砍了他的手,叫他做独臂将军。”
便有宫娥来为雪浪穿鞋,将将穿好,雪浪便跳了起来,疾行出殿门,一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天生有一身的神力,撞出去的气力也大,生生将眼前人直直撞后了几步,他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包扎好扬在了身侧,将她好好地护在了身前。
他身上有清冽之气,胸膛坚实,雪浪知道他是谁,恶从胆边生,这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扬起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大胆。”
这股子邪气在打下去的那一刻依旧郁结,她力气大,往后退了几步,便见无边的夜色里,唯有廊下的几盏宫灯,将他笼在了一团溶溶的光色里。
夜色使他有一种孱弱白净的美,左侧面颊上的红色指印,提醒着他,贵主还在盛怒之下。
爱你的时候,投怀送抱,不爱你了,碰一下都觉得嫌恶。
宋忱的心头充斥着失落,好一会儿才澹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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