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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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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淮愣了一愣，随即端起那浅浅的酒盏笑：&ldo;今日高兴。

月色这样美，又得以故友重逢。

来，平弟，陪哥哥喝上一杯。

&rdo;却也没在意平玖，只是自己仰脖，一饮而尽。

饮完，便把玩着那酒盏，月色洒在他脸上，平玖看见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ldo;你可还记得，你送我这套瓷盏时所说的话？&rdo;印淮抬起头看看他。

大概是酒有些烈了，他的眼睛都迷蒙了起来，&ldo;你说这瓷盏上的晕彩，像极了你我在河边对诗时所见的云雾。

那时的奇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我问你，那河面上变幻莫测的雾气，像龙，又像虎。

你可还记得分毫？&rdo;

平玖默然无语。

闭上眼睛，昔日的阳光便洒进他的心里。

他曾与印淮相约河畔饮酒作诗，那时忽然一阵微风卷过，河面上顿时掀起阵阵云雾，宛若潜水之蛟龙，又如下山之猛虎。

他兄弟二人从未见此奇景，便当是半年后科举的好兆头。

&ldo;那日我曾与兄约定，来日定当一展宏图，共辅明君。

&rdo;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说道，&ldo;兄以为我忘了么？&rdo;

&ldo;我以为你忘了？&rdo;印淮冷笑一声，&ldo;我从未觉得你记得过。

&rdo;他笑着，忽然癫狂，&ldo;你以为我一介探花，由翰林入宫，难道我会穷到连一套替换的酒盏都没有？我小心留了它们这么多年，日日抚摩，日日擦拭，你真当我是个疯子？&rdo;

平玖抬起眼望他，他双目圆睁，嘴唇却颤抖得厉害，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双手握住他的肩：&ldo;玖，我在等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rdo;

只一瞬间，他双眼忽然含上热泪，从凶恶变作了哀怜。

平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拂开他的手，站起身：&ldo;淮兄，你累了，早点歇息吧。

今日的诏令兄必有耳闻，我明日便要启程赴刺州为太史，一去十载，望兄多多保重。

&rdo;说着便移步至门前，却忽然顿住，&ldo;今日小聚，权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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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又不傻。

&rdo;印淮忽然轻笑着上前来，&ldo;你我入朝为官多少年了，你可曾有过一次来我的府邸？……你今日来，定是跟那个女人有关吧。

&rdo;

平玖忽然愣住，转过头望着他。

&ldo;果然。

&rdo;印淮苦笑，&ldo;我的好弟弟，平生第一次想要求我，竟还是为了她。

……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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