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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他沉默着发疯前,他将心中最痴妄的念想,也凭着手中的权柄,如同捕鱼撒网般一一收拢在怀。
他仰在椅背上,闭上双目。
那夜,他冲进那人身体前,那人迷茫地望着他的双目,赫然浮现。
他手心发起痒来,将纤细的笔杆紧紧攥住。
那人一向宽容温柔,被冒犯了也难发作,今夜他一番软硬兼施,终于将那人唬住。
他像是几欲干渴而死之人,吃到一块强扭的瓜,满嘴是令人欲闭目惊叹的甘甜,水润,沙软,难耐。
什么杨公子,什么闲杂人等,他统统先顾不得。
只想抱着他救命的甜瓜再吃一口。
明明已是深夜,他却毫无上床休憩之意,只瘫在椅上,从怀中掏出半块束腰,放在脸上,深深呼吸。
丑时。
荣王一脚踢开薄被,摆出一个大字,又烦躁地将薄被团团收拢缠抱,从左翻到右,从右翻到左,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月光晒着他床头的衣衫,他抬起头,从衣衫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
白皙莹润的瓶身,泛着淡淡光华。
荣王盯着这瓶子,不知想到何处,脸上泛过一丝微红,苦哈哈着叹了一口气,将脸深深埋进软枕中。
第二日。
雄鸡始鸣,荣王睡得正沉,不断有人轻唤他起身,他深深皱眉,不耐烦的转身到另一边。
那人无可奈何,只得道:“圣上仪仗立时便要开拔,我的亲王爷,您可醒醒吧。”
荣王闭着双目,一脸苦相,哀哀坐了起来。
刚唤他的鹿童,为他梳头整衣,忽然“诶”
的一声,问:“王爷穿谁人的里衣?”
荣王立刻惊醒,掩住衣襟,含糊道:“以前的旧衣罢了。”
鹿童拿着梳子,直直坐到他面前,带着笑意的眼睛瞪圆:“我怎不记得这件?”
荣王抬起眼,“那么多衣衫,你还能件件记得?”
鹿童不依不饶,笑道:“你只穿我的衣衫,件件上面都有一个鹿字,我焉能不记得,我……你的眼睛如何这般?”
荣王一愣,“哪般?”
他揽镜自照,也吓了一跳。
鹿童掰着他肩膀,笑着追问:“让我瞧瞧这乌青眼,啧啧,如何,去了顾国舅处一趟,回来问什么什么不答,第二日一早却悄悄换了内衫,还一副痨鬼似的模样。”
他凑近荣王,调笑道:“王爷,说实话吧,昨日你在他处做了什么?”
荣王愤愤转身,对着他:“真没有!”
说毕,垂下蓬头垢发的大脑袋,小声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般……”
生辰前夜那事,鹿童是世上第三个知情人。
第二日,荣王身子不适,也全靠他照料。
荣王在鹿童面前,可谓亮个底掉,
鹿童看他扭扭捏捏,伸手揉了揉他的乱发,小声道:“……王爷,你和那人,究竟算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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