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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里一片安静。
罗卫守在地牢的铁栅栏门口,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时往里头张望,通往地牢深处的甬道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今天这事办得有点悬。
关在地牢里这个叫‘德子’的,小刀已经来提审过两回,跟滚刀肉一样油盐不进!
小刀无计可施,只得去商行继续蹲守,看能不能找到新突破口。
如今好几天过去了,仍是毫无进展,感觉希望越来越渺茫。
几天之前,罗卫去查抄绸缎庄扑了个空,桃子那边也没拿着人——虽然瑾瑜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到底是把事情办砸了。
他心里总觉得不得劲,于是千方百计地想再从德子身上榨出点有用的来。
于是,他从底下办事的小旗嘴里打听到一位刑讯高手,就赶紧请过来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那人规矩还挺多,不仅收费昂贵还不许有人在旁边瞧着。
如今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罗卫在门口等得真是心焦——
不会把人搞死了吧?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头儿,放心吧!”
当值的狱卒老周在旁笑劝道:“鬼柴办事,从没翻过车!
别看他要的酬劳高,审不出来分文不取。”
“不是钱的事!”
罗卫急道:“现在可就这一个关键人犯!
审不审得出口供先放一边——他要是死了,那咱们这个月可都是白忙一场!”
老周摆了摆手,说道:“您来京城的时间短,有些事不了解。
这鬼柴是顺天府的人,干了一辈子的老典狱官!
就专吃刑讯迫供这一路的,下手稳得很!
这圈子里头没有不知道的。
以前郑指挥使在的时候,遇到难啃的骨头也会去请他,从没出过事。”
说到这,他不由羡慕地啧啧道:“也是活该这老小子赚钱!
单靠着这份独门手艺,听说前几年才在城东置办下一套大宅院,那叫一个阔气!
跟咱们这些只拿俸禄过日子的可是没法比……”
罗卫平时出手大方,经常带着手下人一起吃吃喝喝。
混熟之后,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八卦。
今天请来的这位‘鬼柴’,就是私下闲聊时听一位老狱卒提起的:那人姓柴,五十多岁,京城人氏,听说祖上都是干典狱这行的,颇有些厉害手段。
如今这案子审进了死胡同,倒不如请他来碰碰运气?
“不行,我得进去瞧瞧!”
诏狱的名声不好,冤死人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罗卫越想越觉不妥,拿过钥匙来就要开门进去。
老周一见赶紧来拦:“使不得啊!
……那老东西的手段,又狠又毒,场面难免血腥,劝您还是别看的好。”
罗卫一听更怕了:“审不出来是一回事,人要死在诏狱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瑾瑜要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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