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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当时你就站在那里。

&rdo;

妻子轻声地说，像在诉说一个秘密。

她的脸饱经风霜，岁月在上头留下了相应的痕迹。

尽管如此，那张脸仍然看得出昔日丰采，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亮泽。

万叶顺着养母的手势，看向那口古老的灰色水井。

总觉得那个被&ldo;边境人&rdo;丢下的小孩，此刻彷佛还忘忑不安地站在井边。

看在她眼中，只觉得那个小孩像个不祥、也称不上可爱的失物。

这时的万叶，总算有勇气提出这个她一直想不透、也不敢问的问题。

&ldo;妈，你们为什么要收留我呢？那时候你们还年轻，日子也不好过，何况我是被丢在三户人家外，又不是自家门口。

&rdo;

&ldo;对啊。

&rdo;养母想了一会儿，接着说：&ldo;我还小的时候，战争开始了，大家都没东西吃，生活很贫苦，和那时比较来，这里的生活简直像天堂。

那时候男人们都去当兵，政府鼓励大家多生产，小孩越多越好，都说小孩就是宝。

跟那时比起来，我们到这里的生活已经好太多了……

一阵夜风吹来，轻轻吹动了她们和弟妹所在的蚊帐，院子里的菜苗和波斯菊随风摇摆着。

养母坐在睡满小孩的蚊帐里，毫不迟疑地说：&ldo;当时我想，总有人得把你留下来，我们夫妻俩又最年轻，我一直觉得男人就应该勤奋工作，女人则负责生养孩子，既然如此，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不重要了。

&rdo;

又一阵强风吹来，蚊帐晃动得更厉害了。

万叶总觉得这阵风很不吉利。

她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觉得养母认定的价值观有一天或许将会过时。

她在风吹的时候常常能得到预言，尽管她不知道那会不会成真。

不过养母似乎没有感受到这股阴湿的风，任凭笑容在她的眼尾堆起细纹。

&ldo;你也要生很多的孩子，好好对待你的夫婿唷。

身为女人。

你唯一能报答赤朽叶家的，就是生很多孩子。

&rdo;

&ldo;妈……&rdo;

此时，万叶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养母与养子之间，命中注定存在着一道深深的鸿沟啊。

母亲是村里的女人，而我是山里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