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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到绍兴了。
鲁迅故居门前那条街正在改造,任何车辆都不能进去,只能停在咸亨酒店门口。
已经不是鲁迅写的那个咸亨酒店,而是一个三星级的宾馆。
鲁迅故居、鲁迅陈列馆、三味书屋三处,我们先看陈列馆,最后是三昧书屋。
子修一点一滴,非常详细地给我讲解,估计专业导游不及他十分之一。
因为他是上虞人,对当地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对先生的著作又是熟读数遍了的。
可惜我记不住那么多,如若不然,就用他给我说的逸闻趣事,就可以写出一本书来。
我上小学的时候从家到学校有四里路,原以为鲁迅故居离三味书屋也应该有三里四里,没料到只隔了一条小河,距离不到一百米。
鲁迅刻在课桌上那个“早”
字,如果不是为了给父亲抓药,肯定是不会迟到的。
还有百草园,想象中,怎么也有好几亩地,那么丰富,那么富有诗意,其实不过是一小块菜地,也就七八分地吧。
八十年代初土地下户的时候,分到我头上的稻田是一亩七,旱地三亩八,在土地稀少的地方,差不多是个小地主了。
感觉这一天过得相当快。
从三味书屋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子修说,还有点时间,干脆到兰亭去看看。
兰亭这个地方,不大像一个旅游景点,有些野趣,更像一个乡村。
在书法展览馆,各个时期的大家作品琳琅满目,但我能认得的字却没有几个,我对书法也是一窍不通。
他不知道,我到任何地方游玩,是最怕认字的,能背诵的诗词还能“认”
几句,别的嘛,它们认得我,我认不得它们。
子修一幅幅讲给我听,好在哪里,坏在哪里,让我大开眼界。
第二天在乌镇,我因为对茅盾的作品读得太少,更是不敢开腔,全是靠介子修说给我听。
他没有半点勉强,更没有半点不耐烦,我庆幸昨天在车上没把那种想法说出来,否则太伤人了。
回到杭州,我想请介子修吃饭,耽搁了人家两天,实在不好意思,而且经过两天的接触,觉得这人够朋友,没有一点商人的影子,倒像一个真正的文人。
介子修抱歉地说,他没时间了,公司有非常重要的事等着他。
他说他也还想和我聊聊,但的确不是一般的小事,非他回去不可。
分手的时候,介子修笑了笑,说:“郑老师,我见过的编辑、记者也不少了,你是唯一没有和我谈怎么做生意的人。”
我说:“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啊。”
他说:“可有些人和我在一起,谈来谈去都是怎么才能赚大钱,名片上印的至少也是省级作协会员,可没有一个人和我谈小说诗歌,所以这两天,与其说是我陪你,还不如说是你陪我,我好久没有这么愉快了,谢谢你。”
我说:“你可不能这么说,开名车,住别墅,这些我也想的,只是想也白想,没那福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介子修哈哈大笑。
宾馆里住进来一个从贵阳来的旅行团,我们是老乡啊,他们一张嘴还没说话我就知道了,因为贵阳人的口腔里有一股酸味和辣味。
我忙问导游:“游览的项目中有没有岳坟?”
导游说:“岳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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