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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只好无奈地一口答应下来,但白无忧并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雪江在外边刚陪着走了一会儿,领他们看了各处的烟花,走到临水的云雾楼,白无忧眼尖地看见河边那些经几百年的大树上,都挂了各式各样的时令花朵儿,海棠、夏百合……多是大红色,也有些淡红和霞粉的。
男男女女都聚在树下,张弓射取红花游戏。
再早个百年,这本是春末夏初三四月间才独有的一项娱乐,如今却成了每个节庆都要闹一阵的玩意儿。
每棵树下,都是人头攒动,每有一朵红花被射落,人群中便跃起一阵惊奇的呼喊声。
江上密密麻麻地停着画舫,画舫上穿红着绿的游女们也探出头来看,用手去接那些自树梢坠落的叶子,清浅、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江面上。
白无忧盯着那些弓弦,显然已经跃跃欲试,更不耐烦雪江在一边絮絮叨叨,索性撵他回去,
“你陪了这半天也乏了,且去玩你的。”
她着急忙慌地推他要走。
雪江不由得面露难色,踟蹰不去,白无忧又道,
“你要是不放心,派你信得过的人在旁边守着,让我们自己自便,到了时候自然就回去。”
雪江见着如此,也不敢强说要留下,留了马车一辆,随众十数人,另有一个武艺顶好的侍卫,名叫木芳的,当地各处风物都极为通晓,言谈爽脆,举止利落,很是招人喜欢。
那树下射箭取红花的大多是些年轻人,不少小子姑娘都只不过十几岁出头,打扮也缤纷各异,有的披着一条“克海儿”
,深目高鼻,一个手臂上戴着护甲,护甲上垫着牛筋重弩,这是把异族牲畜皮毛贩子们的女孩子,有人说她1们能在黑天里射中牛的睫毛。
有的脑袋上缠着一条鲜艳的红头巾,在这个天气里穿的异常的少,两条雪白的胳膊再加上半个胸膛都袒露在外。
“这一定是北方人。”
白无忧悄悄地对身边站着的沈雁说。
“是咱们京都里的人吗?”
对沈雁来讲京都就已经是北方了,白无忧却摇了摇头,笑道,“是莞姐那个北方,他们最怕热,你看这样的天,他们就穿那么少。”
“有理。”
沈雁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微笑起来。
“这是北方护军,只有他们才穿马头口的靴子,用雪竹杆的箭。
他们到这里……”
白无忧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树上的红花已经接二连三被人射落,每一朵花落下都激起一阵喝彩之声。
过了会儿,只剩下最高枝头的还无人问津,一串钱结在红花之下,明晃晃沉甸甸地挂在那里,随月光摇动,反射出青铜色的光芒。
白无忧哪里忍得住这个,她挣脱了沈雁的手,不待他阻拦,便直奔到弓架旁的人那儿,丢下两个钱拿了一张硬弓,又抽了固有的三支箭,到人群中徐徐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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