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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济民满怀遗憾地回到了县衙。
一大早刘清明便接到了几桩乡里纠纷告状的。
不胜其烦的他少不得带些火气,将那些个理亏嘴硬的家伙纷纷打了几板子,这才一一审理过了。
速度算不上慢,但在他心里,绝对审的合理公正。
得意之下,一进门居然就看到了江济民牛饮般喝着他刚泡好的菊花茶。
花茶就要当季最为甘美,菊花又是个清热的,放不得好长时间。
壶中正是他托人购来的黄山菊,这可是贡品啊,居然就让江济民当砖茶一般喝了。
“江渡,你是暴殄天物啊。”
江渡是江济民的本名,刘清明只有在极为气恼的时候才说出如此话来,江济民也没有理会,直到将一壶茶饮尽,这才痛快地说道:“哎呀,走了一路,着实将人给热坏了。”
“你倒是说说,那沈耘到底如何。
莫要白瞎了我着一壶茶。”
刘清明还在为一壶好茶耿耿于怀。
轻咳一声,江济民便拉开了话匣子:“要说着沈生啊,倒真是乡野遗贤了。”
“那就将他补录进县学。”
刘清明正招呼仆役填茶,头也没回便应道。
怎知江济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是咱们去晚了一步,人家正在守孝,孝期未满,为何进县学。
我也可惜这样的人才,便送了他几两银钱,权作心意了。”
刘清明正要斟茶,听江济民这般说,猛地放下茶壶。
“这么说,我要见一见沈生,还要两年后了?”
得到江济民的确定,刘清明如若仇敌一般看着江济民:“江渡,你莫要说,你此行连人家的手迹都不曾带来。”
江济民猛地一怔,随即苦笑:“唉,都怪当时与他谈论经义太过入神,而后又听说了他家中丧事,心中颇为遗憾。
不想,居然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刘清明自从中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沈耘的手迹,这次江济民亲自上门,未尝没有请沈耘写几个字的意思。
谁知这银子都使出去了,可字却没要回来。
难怪刘清明要发火了。
不过,江济民到底是刘清明的老友,他知道刘清明也就是故作姿态。
微微一笑,却说道:“虽然未曾得来沈生的字迹,可是,却得了几分建议,不知县尊大人可要听。”
“哦?你若是说不出来个头三脑四,这月不要想着我请你吃酒。”
或许提起酒来,这酒虫就上涌了。
江济民整好以暇,徐徐开口:“我代县尊问沈生,府库充盈,明岁该做些什么。”
这下子可是让刘清明起了兴趣,当即走过来到江济民身边仔细听起来。
沈耘的话江济民琢磨了一路,越琢磨越觉得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会儿说起来自然没有一点磕绊,竟是完完整整一字不漏讲了出来。
刘清明听着,时不时皱着眉头。
待江济民说完,才说道:“他就不担心,所说之事,我碍于面子,根本不会理会么?”
江济民笑了笑:“许是他觉得,县尊既然问此事,那么必是对明年夏末的考功有所期望。
刨除了来自朝堂的因素,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刘清明犹自觉得不甘,还是追问:“若算上朝堂因素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幕僚,江济民自然知道刘清明的意思:“如果算上朝堂,只怕会十拿九稳。
想必他已经知道县尊身后,也有不少公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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