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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她默默地走到墓前，看着那一方大理石墓碑，上面&ldo;恩师吉田松阳之墓&rdo;的几个字在岁月的磨砺下，与她一同多了几分沧桑的意思。

她轻轻抚过石碑，入手处的触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又粗糙。

&ldo;…莲见医生？&rdo;突然，背后有人在叫她，可那声音感觉十分陌生，叫她的时候也似有几分不确定，她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独眼青年。

青年穿着浴衣，披着一件唐草羽织。

他一头紫色的乱发，长得过分的刘海遮住了他瞎掉的那只眼睛，他的容貌依旧俊秀，只是带着几分抹不去的尖锐和傲气，面上那块绷带恍若一块横亘在他半张脸上的巨大伤疤，白色得狰狞又刺眼。

一只独眼看向她的目光再也不复少年时代纯粹的尊敬，与他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她的心颤动了一下。

每每在电视上看见那个青年的通缉令，女人都无法理解，那个礼貌又可爱的少年，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般看上去就如此愤世嫉俗、狂气满溢的暴戾青年的呢？

&ldo;高杉君。

&rdo;她试探性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她想她的目光应该是有几分陌生与畏惧的罢，青年轻轻地点头，算是认同，&ldo;莲见医生，好久不见了。

&rdo;他重复道，同时略略侧身，她这才看见，他的背后，几个高大的青年抬着一口棺材。

&ldo;这是…？&rdo;

&ldo;是老师的大弟子。

&rdo;青年简单地说明，她却惊慌起来，&ldo;难道是银时…？&rdo;她分明地记得，那个青年来到村子的时候，是那个银发的少年陪伴他而来的，而且银时也曾以&ldo;大弟子&rdo;自居过，说他已经同松阳浪迹天涯很久了。

可是高杉却摇摇头。

&ldo;不是银时，医生你…你应该不认识他。

&rdo;

&ldo;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将他葬在老师身边，我想，这里才应该是他的归宿。

&rdo;

&ldo;这样啊…这个人，看来也是十分尊敬松阳先生的呢。

&rdo;她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看高杉的神情她能明白这个人与他、与松阳关系并不简单，但是既然高杉都说了她并不认识他，看样子也不打算与她说得更多，她自然也就不会刨根问底。

她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人在松阳的墓边为这个人下葬，他的一方墓碑上的字迹她却是认得的，那是高杉的字，写的是&ldo;吉田松阳之大弟子胧之墓&rdo;，这个人叫胧么…她仔细搜索了一下她的记忆，发现果然如同高杉所说的那样并不认识。

&ldo;你很多年没回来了，高杉君，到我家去吃个晚饭，介意吗？&rdo;待到天快要黑了的时候，他们才算是做完了，她尝试性地开口问道，却不是客套。

高杉还未表态，他身边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背着三味线的青年却率先反对：&ldo;晋助他还是…被幕府通缉之人，不适合在这里耽误时间…&rdo;

果然是这样么，她抿住了唇，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高杉打断了那个青年的话。

&ldo;无妨，万齐，你先回去吧。

&rdo;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包括她在内，被他唤做&ldo;万齐&rdo;的青年显然不太理解，继续说道：&ldo;可是，晋助，这里并不算什么安全的地方，这位女士也并非是我们的人…&rdo;

&ldo;你先回去吧，&rdo;高杉又重复了一遍，静静地望向她，她这才发现，他的目光第一次与当年给她的印象相似。

&ldo;她是故人，不要紧的。

&rdo;

就像当年一样，她推着自行车，青年站在她身边，两人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聊，几乎都是她在提问，青年回答，当然，是与他这些年所做并不相关的事情。

高杉注意到，她的自行车已经不再是当年那辆闪着银光、十分崭新的车了，车轴和把手上都有着一眼可见的锈迹，铃声也嘶哑不再清脆，正如已经开始衰老的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