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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陈照水道：&ldo;我虽然不知道价钱，但我知道大晚上跑到别人门口卖东西的，一定是准备好要讹人的。

&rdo;

丁枫用手拍了拍她的头顶，问道：&ldo;谁和你说的？&rdo;

陈照水闭上了眼睛，迎着海浪的潮湿气又向前几步，她几乎已是到了甲板的边缘了。

她向前比划出一个挥动匕首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解释道：&ldo;我就是记得，从前有人就是握着我的手，教我这样杀人的。

他说，划断气管还能救，颅骨坚硬太费力，唯有剜去脏腑才是回天乏术。

&rdo;

张三忍不住道：&ldo;姑娘为何对着我比划？&rdo;

陈照水这时候竟微微笑起来，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中，像是站在生死交界处一般，直叫人心底发寒。

她道：&ldo;他买人给我练手的时候，说：&lso;阁下半夜来在下门前自卖自身，未免有坐地起价之嫌。

不过在下略有薄财，买下也并无不可。

&rso;&rdo;

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江上的浪愈来愈大，张三的船突然上下起伏起来。

楚留香的脸色已经变了，胡铁花却还在思考陈照水话里的意思。

仍谁也想不到，陈照水竟是沾过人命的，言谈之间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然后又想到陈照水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轻描淡写。

雁南舫的气氛变得压抑又沉重，四下张望着，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一道闪电劈落，闪电极为明亮耀眼，将人的视线以白光填充，一片眩晕之中，陈照水突然大声笑道：&ldo;你们真信了？&rdo;

原来只是一个玩笑，胡铁花不由舒了一口气，又板起脸来：&ldo;这个玩笑不好笑。

&rdo;

陈照水仍保持着闭目的姿态，侧过头对着胡铁花道：&ldo;你的歌也不好听。

&rdo;雨水已经渐渐将她的发丝沾湿，黏在脸上，她伸手稍稍拨了拨碎发，就又静静站在雨中，像是雨也是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

楚留香叹了一声，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盖在陈照水的头顶，斗篷黑色无纹，披在楚留香身上自然显得英俊不凡，对陈照水来说，却是有些大了。

楚留香想了想，从斗篷内抽出两条绸带，绕着斗篷打了一个工整漂亮的大结子。

绸带也是黑色，结子中心却透出一点赤红色，仿佛里头网缚着一颗珠子似的。

丁枫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对着张三高声道：&ldo;夜深雨大，阁下还是回去罢。

&rdo;又让金灵芝牵着她回舱室了。

张三像是得了救一般，连招呼都未曾打一个，调转船头快速划了起来。

可他还未走出几步，雁南舫的船首突然传来极大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