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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之,现在你我都还年轻,你想玩自然也有的是时间,只是有朝一日,你终究是要娶妻生子,你若真是同这位……你想过怎么安置他没有?是,买处房子,养在外头也不是不可,可你瞧上的这位,是能同那些人相比的么?他的脾气秉性能是甘心做别人见不得光的情儿?这你总要比我清楚。”
“再者,你现下是图了一时新鲜,若是有朝一日,你腻了,烦了,倦了,想与他散了,他若是不肯呢?倒是你拿他怎么办?男女之情尚且不能天长地久,更何况两个男人呢?”
纪则书本还想拿陆泽业出来相劝,想好了要说“陆伯伯年岁也大了,现下不就是想看着你早日接管了家业,娶妻生子?你若是真为了这位闹个天翻地覆,陆伯伯的脸面放在哪里?”
但看着陆觉的脸色实在是差,刚才那些也够他受的,想了想并未再说,而是缓声轻语道:“眠之,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里头,你是最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倒糊涂起来了,把粥喝了,好好睡一觉,天底下说相声的多了去了,我知道有一处茶馆来了两位打北平来的新角儿,说的也不错,我明儿带你去看?”
纪则书端起粥碗来朝陆觉递过去,却僵了半响,陆觉哪里有接过来的意思,纪则书刚要开口再劝,就听这人说道:
“天底下说相声的多了,可我却只在意陈卿言他这一个。”
声音虽小,却是坚定决绝非常。
“你……你这死心眼!”
纪则书气的急了。
“为了他,不娶妻生子又有何妨呢?”
“只要他肯。
我自然都是能的。”
“则书,只是他不肯……你又何必再带我去看什么北平来的新角儿?”
“我再也笑不出了。”
获罪
“陈老板吃了吗?”
陈友利站在庆园茶馆的门口抽烟,闻听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来,却看见一位他不大愿意看见的人。
“三爷。”
陈友利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来,递了一根过去,“您尝尝我这个,洋人的玩意儿。”
“我这有。”
这人扬了扬自己手里头的烟,脸上笑得又狠了些。
来的这人叫孔祥恩,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故在外头就把名省了,都叫他一声孔老三,说起来这位也不是什么生人,因为孔老三也开了个茶馆,就在离陈友利庆园茶馆不远处的斜对门,既是买卖同行,所以两家多少有些较着劲儿,只是孔老三的玉壶春总是照着庆园的买卖差些,他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
“买卖不好干啊。”
孔老三倚靠在庆园的门口,打眼往自己家瞧。
陈友利看着玉壶春来来往往不断的人,心里头冷笑了一声,明白了这位是存心来这落井下石的。
“是啊,瞧瞧我这儿,一个上午的,怕是还比不得三爷您这半个时辰的进账。”
“不是我说。”
孔老三忽的摁灭了烟,“陈老板这儿之前不是有贵人相助么?”
“您抬举了,什么贵人能看上我这儿巴掌大的地方。”
陈友利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是他知道这人没什么好心眼而,真不想和他多言,二是这位“贵人”
哪儿是他们能在背后议论的,还是不生事的好。
“瞧瞧您这话说的。”
孔老三压低了声音,朝着陈友利凑得近些,“整个天津卫但凡长了耳朵长了眼的,谁不知道陆四少爷总往您这儿跑?捧那位小角儿砸的可是真金白银,对了,我当时还瞧见过一次呢,从包厢往下扔不是?就跟那钱是大风刮来的似的!
我这没说瞎话吧?只是不知道这位小角儿是怎么得罪了陆四少爷?连带着陈老板的买卖也跟着糟了殃了。”
“人家的事儿……”
陈友利让孔老三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支吾道:“少问吧,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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