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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活不成了,还管你敢不敢?”
雪白如霜的身子抖得仿似娇花耸落,皎白纤臂上几道红印子恁地刺眼,薛二郎见她哭得悲切,犹自气愤却起了怜意,他憋着口气把她仔细打量了一回,终是弓下腰把她抱起来哄了哄。
顾扬灵只觉心中悲痛万分,羞臊难耐,心道这金丰园里人来人往,婆子丫头小厮谁都可以来逛,今儿这事儿算是要在薛府里传遍了。
想她好端端一个官家淑女,知书识字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便是顾家败落,叫她没了依仗,可她从来不妄自菲薄,也是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
偏偏落入了这泥水坑,沾得个满身污秽,再也不能冰清玉洁地活在了这世上,想来真真是好没意思。
当真是忽的便灰心丧气,没了生气。
薛二郎抱了她哄了几回,见她慢慢停了哭泣,只不时抽噎,还以为转圜了过来,便扯了那盖在脸上的袄子,不料却瞧见这女子一脸木然,向来神光流转的眼瞳也好似鱼眼珠子,分明就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一时怒火盈肺,待要扔下她再冷言冷语一番,却见她两行泪珠顺流而下,唇瓣轻抖,苍白着一张脸,格外楚楚可怜。
像是火焰遇到了冰,那怒气也不知怎的就消了几分,又不知该如何劝她,便起身穿好了衣物,转身打开门,叫嫣翠二人进去收拾。
嫣翠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闻言如获大赦,竟一时忘了自家还跪着,就往前冲,“啪”
的便趴在了地上,被红英手忙脚乱地扶起,二人匆匆进了阁间,见得榻上的情境,嫣翠忙捂了嘴,泪水奔流般涌了出来,还是红英推了她一把,二人忙上前扶起顾扬灵,抖着双手给她穿衣挽发。
薛二郎跟前儿的小厮自都是机灵懂事儿的,方一出门儿便都躲得远远儿的,薛二郎顺着小道走了十几步,转了弯儿才发现了这几人。
福安正是打头的,忙上前给薛二郎打理衣服头发,嘴里道:“三爷已经按着爷的吩咐绑了扔在家庙里,只是太太那里估摸着已经得了信儿,想来不会坐视不管。”
薛二郎点点头,一双眸子便四下环视一圈,福安心里明白,忙道:“已经叫人四面瞧过了,方才这里没人。”
薛二郎满意地点点头,笑了:“很好,你办事总是这般稳妥叫爷放心。”
福安忙垂着头笑:“爷谬赞了。”
果然刚行了十几步,苏氏便带着黄嬷嬷一路疾行而来,见着薛二郎不免怒了一张脸,愤然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做哥哥的,怎可为了个女人便不顾幼弟身子柔弱,竟把他绑了,还扔进了家庙关了起来。
那家庙阴森寒冷,你就不怕叫你幼弟得了风寒失了性命。”
薛二郎冷冰冰望着一株艳梅:“我说过的,那是最后一次任他冒犯我的女人,今日里他故意行动不轨,要寻她的麻烦,他不曾顾念我这个做哥哥的脸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觊觎我的女人羞辱我,凭甚叫我因着他是弟弟便姑息他,纵容他?”
苏氏一想到三儿子自来病弱,如今正在家庙受苦,便是心如刀绞,根本听不进薛二郎的话,只狠狠道:“好你个狼崽子,那是你兄弟你竟如此狠心冷情,我这便去放了他,看你能如何?”
说着转身又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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