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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我干‐‐&rdo;

上卷忍无可忍38（4）

&ldo;九儿，来吧……&rdo;张金锭的声音像是从泥浆里钻出来似的，&ldo;别怕，姐姐都不怕呢。

&rdo;　　&ldo;二姐，你忍一忍，忍到天上下刀子杀了我的那一天……&rdo;张九儿哆嗦着跪到张金锭的两腿中间，一把扯掉了裤子。

　　&ldo;来吧，来吧……&rdo;张金锭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阳光热烈的墙头那边，一些不知名的花儿在绚烂地开着。

　　炎热的八月，天上似乎要掉下火来，晌午的炊烟直溜溜地往天上冒，一会儿就变成了轻纱样的浮云。

朱家营村南头的乱坟岗里蓦地响起一阵苍凉的长啸：&ldo;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rdo;光着上半身子，穿一条左腿长右腿短的裤子的朱老大，气宇轩昂地从乱草丛中踱了出来，&ldo;呜呼，奋我大汉之雄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天下而枉诸夷，覆至尊而制四海，执敲扑而鞭笞天下……&rdo;蓦然停住，用一只手挡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出溜一声，惊兔般钻回了乱坟岗。

　　&ldo;大哥，大哥‐‐&rdo;朱老六牵着一头牛，呼啦呼啦地往这边赶，&ldo;大哥，回家吃饭啦！

&rdo;　　&ldo;哦，是老六啊，&rdo;朱老大望着烈日下黄豆般大的朱老六，轻咳一声，慢慢晃了出来，&ldo;你别过来，有长虫。

&rdo;　　&ldo;你说啥？&rdo;朱老六听不清楚，轻声嘟囔，&ldo;又犯病了，又犯病了……唉，这咋整？&rdo;　　&ldo;老六，你不要过来啊，&rdo;朱老大摸索着从后腰上拽出汗衫穿上，急匆匆地往外走，&ldo;刚走了几个鬼，长虫又来了。

&rdo;　　这下子朱老六听清楚了，说声&ldo;半彪子&rdo;，大声喊：&ldo;你知道有鬼，那你还不赶紧家去？大嫂包饺子你吃。

&rdo;朱老大拧了一把嘴唇：&ldo;哦，包饺子……&rdo;猛一抬头，&ldo;有酒没？&rdo;朱老六牵着牛掉回头，应道：&ldo;有，啥都有，还有猪耳朵拌黄瓜。

&rdo;朱老大紧撵几步，晃荡着赶到了朱老六的身边：&ldo;你嫂子不是回娘家了吗？她什么时候来家的？&rdo;&ldo;你这不是不糊涂嘛，&rdo;朱老六说，&ldo;一大早就来家了，说是想你呢。

&rdo;朱老大矜持地咳嗽了一声：&ldo;糟糠之妻归齐明白事理呢……你三婶子也来家了？&rdo;　　&ldo;来家了，等你一起吃饭呢。

&rdo;朱老六说完，鼻子一酸，三婶子早已经去了那世……狗日的日本鬼子啊。

　　&ldo;老六，你别怪我……&rdo;朱老大蓦地晃悠了一下身子，&ldo;我知道我娘她故去了，不是我不孝，是……&rdo;　　&ldo;你别说啦，&rdo;朱老六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ldo;我知道，我知道那天你去找唐先生了。

&rdo;　　&ldo;这不是没找着？他打日本去了……他要给咱娘报仇呢。

刚才我跟咱娘说了，咱娘说，拉倒吧，让咱好好过日子。

&rdo;　　&ldo;那就拉倒，咱听娘的。

&rdo;朱老六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胳膊上的汗让他的眼泪又冒出了一些。

　　朱老大研究古董似的盯着朱老六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ldo;老六是个有福气的人啊，现在大小也是个财主了，&rdo;拽两下汗衫下摆，说，&ldo;他六哥，他六嫂嫁过来有些日子了吧？她过得还好吧？咳，你瞧我这话问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你也别埋怨我，那些日子我的脑子糊涂着呢。

你说他六嫂咋就那么大的心气儿呢？她就跟没事儿一样。

&rdo;朱老六说：&ldo;你啥也没看见。

&rdo;朱老大说：&ldo;我啥也没看见……他六嫂是个排场人，他六嫂的心气儿大着呢。

&rdo;朱老六说：&ldo;是，心气儿大着呢。

&rdo;朱老大说：&ldo;咱娘没了，你也不用去圆斗把儿那边住了，家里的房子宽敞着呢……小七这一没影儿，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rdo;　　&ldo;大哥也别在外面住了，搬回去，一大家子。

&rdo;　　&ldo;不能，我不能搬回去，我立了户的……你大嫂也来家了，我又是户主了。

&rdo;　　&ldo;我大嫂害怕，她的兄弟，她兄弟孙铁子在外面当胡子……&rdo;　　&ldo;别乱说话，我小舅子不是胡子，他在城里做买卖呢。

&rdo;　　&ldo;对，做买卖。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