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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衿昏昏沉沉睡过去,自不清楚玄北若有所思,直至下半夜才阖眼睡去。
眼一闭一睁,带着好气运的第二日如期而至。
虞子衿犯懒,睡到日上三竿又糊里糊涂被挪了位。
他慢悠悠清醒过来时,整个人被摁坐在红漆凳上,正对黄橙橙的铜镜子,面前摆放一大排各式各样繁复发饰。
‐‐这是哪儿?
有人用柔软白布快速而小心地替他擦面。
几个女子在身后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摆弄着层层叠叠的大红衣裳。
&ldo;你们是谁啊?&rdo;虞子衿一头雾水,撅着嘴吧问:&ldo;这又是在哪里啊?&rdo;
他寻思着玄北老这么随意把睡梦中的他丢在陌生地可真是大坏毛病。
不惑之年的妇女打扮喜庆,眉梢高扬,拿木梳子从发根处一路滑到发尾,朗声道:&ldo;一梳梳到头。
&rdo;
虞子衿眨巴眨巴眼,&ldo;你们在做什么呀?&rdo;
&ldo;二梳梳到尾。
&rdo;妇女又道,却不答虞子衿。
身后有人递来一根长长红布条,金线绣鸳鸯,栩栩如生。
&ldo;哎呀哎呀,好命婆婆您可手脚快些,另一位公子已在门外等候了!
&rdo;门外探出个头颅,扭捏嗓音催促,还甩了甩手帕。
站在虞子衿身后的妇女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又诚挚,&ldo;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rdo;
虞子衿光睁着眼睛新奇地盯她们看,倒也不闹腾。
紧跟着三两个女子围上来,五六只手活似生了眼睛般灵巧,青葱白指一来去,这一层又一层的富贵衣裳就整整齐齐穿戴到他身上去。
虞子衿晃晃手臂,宽绰的袖口来回悠悠飘荡,黄钩边的花朵艳丽夺目,仿佛流动着光。
衣袍上系着碧玉连红挂穗,华丽而精巧。
他又没事找事地抓住绾发垂下的布条扯了扯,伸长脖子看镜里倒映出来的虞子衿。
镜子里的人是喜气洋洋的。
眉目妖娆如红火,肌肤白皙胜白雪。
&ldo;好了不?&ldo;外头声声催问。
&ldo;好啦好啦。
&rdo;里头回应的嗓音犹如舞蹈,一跳一跳的鲜活。
虞子衿又被人簇拥出去,目光划过小心排放的一匹匹名贵布,与一件件做工巧夺天工的华服,这才隐约有个猜测。
这是在卖布卖衣裳的地儿。
‐‐原来是来买新衣裳呀。
虞子衿心里有了着落。
他一连穿过个门,一觉衣袖宽大衣摆长,走动总是要踩上,仿佛束缚着他的脚似的有些难受。
二觉不知怎的这些素未蒙面的姐姐们笑容盈盈的,好似有大好事临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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