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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丘万城像是才想起慎昭他们,派了人来请他们一同前往宴厅赴接风宴。
一改前日的嚣张气焰,丘万城笑得格外亲善,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这两日本官公务繁忙,直到今日才得空,特地摆了宴席,一来是给定北王与王妃赔罪,二来也是给诸位接风洗尘。”
慎昭回敬,淡然颔首道:“多谢丘大人了。”
丘万城举着酒杯,还打算跟温虞喝一杯,却见她一落座就专注干饭,连头都不抬一下。
而慎昭却好像也没意识到一样,端然坐着,处变不惊。
丘万城顿时就黑了脸,重重地放下了酒杯,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还是楚云舟出来缓和气氛,笑问道:“定北王妃,那南苑住得可还舒心?”
温虞含糊不清道:“有地方住就行,我不挑。”
想当年她在秘境里历练,别说山洞了,就是悬崖都睡过。
楚云舟却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以为他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
“如今大厦倾覆,四地涂炭生灵,唯有这朝月城尚得一席安稳之地。
定北王妃不妨留在此处,也好与晚萤有个照应。”
坐在她身旁的温晚萤脸色僵硬。
照应?她恨不得弄死他们才是!
温虞不假思索,“那不行,我们还要去晋州呢。”
楚云舟遗憾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原本也打算去晋州的,只是我沿着东南下来,沿途的城池皆已覆灭,朝月城往南的滨河一带,也全都沦陷了,根本过不去。”
云惊墨略显焦急,“敢问太子,可知晋州如今是何状况?”
楚云舟摇头,“朝月城封锁了,滨河一带更是危险重重,根本无从得知晋州的消息。”
慎昭示意云惊墨安心,“我们不过停两日,待你伤好些了,若是还没有贺玄的消息,我们再出发前往晋州便是。”
丘万城跟楚云舟皆大惊,大概是没料到,看着病恹恹的云惊墨,竟然还跟贺玄有关系。
许是气氛太过僵凝,丘万城打着哈哈道:“诸位一路南下,想来很久没有欣赏过京城的歌舞了,正巧我府上有一位京城的琴姬,不妨让她来为诸位弹奏一曲。”
他拍了拍手,便有一名女子抱着琴从外袅娜而入,步履生莲,腰身纤细,纤纤十指宛若葱根,古琴朦胧半遮,待至烛影之下,才得窥见粉面桃花。
行礼,落座,抚琴,悠扬的琴声铮铮而起,引得温凌惊愕地抬眸看去。
“容音?”
温虞歪着头看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比我漂亮的花魁娘子?”
温凌汗颜,这家伙还记着这事呢?那坐在堂中的容音低眉垂首,信手而弹,露出的半截皓腕,如雪般洁白,令在座不少男子都看痴了眼。
一曲终了,在座的掌声经久不息。
丘万城看向了慎昭,笑眯眯道:“定北王觉得容音的琴技如何?”
慎昭刚给温虞剥完虾,一边擦着手,一边慢条斯理道:“挺好。”
任谁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丘万城却不死心。
“容音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花魁娘子,此番流落朝月,是我收留了她。
她的琴技,别说仙乐坊的那些歌姬了,放眼整个长曦,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暗示道:“若是定北王没听够,不妨让容音姑娘单独为你弹奏一曲?”
“多谢丘大人美意,只可惜本王对音律一窍不通,还是不糟蹋容音姑娘的琴技了。”
这还是慎昭第一次自称“本王”
,虽面无怒色,但语气中已含着一丝警告之意。
丘万城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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