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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冷厉起来的语气让戴眼镜的男人恐惧般后退了一步,然后顺从地退出房间逃跑了,崔九善看了我和槙岛一眼,也不多话地离开房间。
“……呵,居然被犯人放过了一条生路。”
我抽了抽嘴角,想要冷笑却控制不住面部肌肉,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滑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浸入伤口里,疼得刺骨。
“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
槙岛丢下这句话同样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菅原,大概是被勒死的,她伸长了舌头,眼睛外凸,脸部充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我连给她收拾遗容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对不起……”
我捂住了脸,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手指的缝隙中滑落下来,声线也控制不住颤抖着,没有办法像刚才那么强硬,脆弱得一塌糊涂。
我太高看自己了,才导致了菅原的死亡,甚至还要槙岛才能留下小命。
想到那个赌约又觉得可笑,什么改变啊……我做不到的。
常守他们赶来的时候也没有抓到人,只是默默地调查取证,最后带我回到公安局做完了事件的相关笔录,而在此时我又一次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写不出来,说不出来,不管是崔九善还是槙岛,我都没有办法提到他们,只能描述出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的样子,然后提供出线索去抓人,那也是这次案件的凶手。
因为剧情吧,因为还没有发展到那个时候,所以不能说出他们吧?
又想哭了,再也见不到菅原了,她明明还想要改变的。
我抱紧了床上的抱枕,却哭不出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恨恨地把枕头扔掉——正好砸在打开门进来的狡啮脸上。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把枕头踢到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像是揪小猫一样把我拎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轻来着?
“我说你啊,看到了吧?”
狡啮的表情很平静,“那家伙的脸。”
我动了动嘴唇:“……槙岛。”
后两个字说不出来,大概是因为那个戴眼镜的只在我面前提到了槙岛的姓氏,所以我只能说出这个,而我能在狡啮面前说出来……他也知道?
狡啮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就这么拎着我出了房门,常守正等在外面。
有常守这位监视官带着,就算是两名执行官一起出门也不成问题。
而常守一直带着我和狡啮来到了远离城市的郊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天边隐隐泛白,但是因为刚发生的事件,就算押着我去睡觉也没法睡着,可是又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不过现在也只能强撑着等常守和狡啮开口。
狡啮环视了一圈周围,朝着常守点了点头,她这才说道:“樱木桑,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话一出口,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不等我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原本我在前往废弃街区的时候是没有在路上遇到任何人的,可是却出现了你。
所以我断定,你会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现在的常守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冷静又镇定,很有独当一面的气势,虽然之前也隐约有所感觉,但是摆脱了压抑后展现出来的风度还是让我感到震惊。
当然,更让我震惊的是她的话——原本?
我几乎是在瞬间反应了过来,回想起契约上的内容,顿时失口叫道:“这是重新开始的世界?那么,常守你和狡啮难道都保留了重新开始前的记忆?”
“的确如此,”
常守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重生了,以为有了可以挽回一切的机会,但是我很快发现做不到改变,以游戏来比喻,我不具备足够的自由度。”
“而且这也确实是一个游戏吧?”
狡啮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表情被烟雾笼罩变得模糊起来,“是你引起的这个游戏?”
我犹豫了一会儿,试着开口说道:“槙岛……圣护。”
“可以说出来了,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会被西比拉系统监视到吗?而且我和你们都知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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