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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疼的满身冷汗,李崇好像都快要和这床榻黏在了一起,好在刚才宋离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温柔了不少,他刚刚体会到一点儿这种事儿的快乐,但是下一刻李崇便觉得身下有一阵热流涌入,之后一切便戛然而止了。
这忽然的结束让他还有些懵,他睁开了眼睛,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听到了两声连声的出去
李崇简直了疼的要死要活的是他好吧?他都这样了还让他出去?话都没有过脑子便直接蹦了出去:
“宋离,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让我爬出去吗?”
真是日了狗了,李崇现在要是有力气,一定要扑上去咬那人一口。
宋离的眉目间透着极度的自厌和恐惧,他甚至不敢看这床上的一切,更不敢看那红漆木匣子里的东西,李崇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一些,这才看清宋离竟然躲到了床最里侧的角落中。
他的身子很瘦,虽然这件事上占便宜的人是他,但是瞧着样子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刚才情事的余韵褪去,原本还染着两分血色的薄唇再一次霜白,他将被子扯到了自己身上,神色明显不太对,甚至给李崇了一种很负面甚至濒临崩溃的感觉。
李崇一下醒过了神儿来,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刚才光顾着喊了,都腾不出眼睛来看宋离的反应,刚才除了他有些疼,其他应该都还好吧?
他撑坐起来,轻轻向宋离的方向靠进,一边靠进一边吐槽:
“宋离?干嘛?你倒是吃完了,吃完了就让我走啊?人家逛窑子还要付银子呢,你这白嫖的不要这么明显好吗?”
宋离看着李崇身下的血迹,整个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那种想要扑过去折磨李崇的念头虽然只是起了一瞬间,但就是那么一瞬间,却在告诉他,他没有什么不同,他和那些肮脏的太监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的眼眶热的厉害,却偏偏流不出半分的泪水,抓着被子的手青筋凸起,甚至有些微微发抖,他死死盯着李崇的眼睛:
“出去,不想疼死就出去”
李崇发现宋离真的有些不对了,这种神态和话绝不应该是他此刻应该出现的神情,问题出在哪了?难道是,因为时间太短了?这好像是有点儿短,但是自己也没说啥呀,再说,能有这一会儿他都觉得宋离已经超常发挥,突破医学的壁垒了。
不过这种事儿关乎尊严,宋离本来就是个那么要强的人,无法接受这一点倒是也说的过去,但是这种事儿他恐怕越是安慰就越是严重。
宋离将他所有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说出的话几乎字字泣血:
“刚才那些你舒服吗?陛下,这种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太监你不嫌恶心吗?”
李崇抬眼看向他,他忽然觉得宋离似乎是混淆了一个概念,他骤然爬了起来,目光似乎直射到宋离的心底:
“宋离,有一件事儿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喜欢太监,我只是喜欢的那个
人恰好是个太监而已。”
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会对太监这个群体产生什么越界的感情,在他的眼中太监只是封建社会下被迫害的一个群体而已,仅此而已,他对这个群体有同情也有悲哀,谈不上喜与不喜,他喜欢的只是宋离这个人而已,他是男人他就喜欢男人,他是太监他就喜欢太监。
这一句话让宋离怔愣了一瞬,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这个答案是他没有想到的,李崇实在是浑身都不舒服,身下的疼痛还没有止息,身上的汗黏了一身,让他无比嫌弃现在的自己,索性爬了几下靠坐在了宋离的身边。
此刻帷幔中的场景实在是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血迹斑驳在床褥上,而靠在床边的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白,神色一个比一个凄苦,知道的是明白这里刚才是发生了一场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刚才做了一场法事。
李崇用他七年审计工作经验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口:
“宋离,你也在朝堂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些辨别意识吧?朕对太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朕也不觉得,太监身上有什么是吸引朕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朕会步光帝后尘,我喜欢的是那个会耐心听朕说话,为朕讲解朝政,会为了家族的冤屈忍辱十几年,为了朝堂的安定甘愿身背千古骂名的宋离。
只是宋离,他是个男人朕就喜欢男人,他是个太监朕就喜欢太监,听清楚了吗?”
宋离的指尖青白,李崇的话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他觉得不真实。
“陛下,你看到的都是臣好的一面,终有一天你会发觉,你眼前这个你以为光鲜的人早就已经是粪泥中的一条蛆虫了。”
听着这话李崇忽然发觉这些年的经历和那一次的宫刑给宋离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害,这些伤害并不仅仅体现在他的身体上,更要紧的是精神上的伤害,从他表露了心意之后,宋离就似乎一直在强调他阴暗见不得光的一面。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这是宋离并不想让他对他产生想法的一种托词,但是现在他恍然觉得这其实是源于宋离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在害怕,他害怕他将他想的过于美好,他怕时间一久他发现他从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他因为不敢接受别人的失望,而先一步地否定自己。
李崇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心理学,他知道这一切的表现其实都是自卑感的具象化体现,自卑一般都源于人的一些经历和过往,可能是原生家庭导致的,可能是自身容貌或者身体导致的,也有可能是成长过程中某一件事儿或者是某一个情感经历导致的。
而宋离自卑的源头就是太监这个身份,一个清流世家出身的公子和朝中人人看不起的宦官,似乎生来就是两个极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以至于宋离虽然被迫无奈地成为了太监,但是他骨子里的清贵和从前那个周家二公子并无二致。
当一个人内心深处的道德底线和所处身份环境常年处于拉扯状态的时候,这精神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李崇看了看宋离,他真觉得这人到现在还没有精神分裂实在已经是个战
士了。
李崇凑过去,抱住了眼前的人,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情色影子,只是单纯的相拥,宋离浑身僵硬,却终究没有推开他。
李崇将脸颊轻轻搭在宋离的肩上,那人肩头的骨头甚至硌的他有些疼,但是他没有在意,只是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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