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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眉下一对黑眼迸裂着光,盯得赵暖舟一阵寒气凌人。
老先生拄起镶玉梨木拐,戳了戳自己嫡孙儿的小腿,半是慈爱半是威耸道:“我儿,你可知你带回来的是个男人?”
“暖舟晓得。”
赵少主扶额道。
“那么你可晓得他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赵老先生更咄咄逼人了。
赵暖舟脸色一变,忙抬起头辩解道:“爷爷,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老先生抚白须笑道:“那你说你为何带他回来?我儿,就算那男子再端丽明艳,他终究还是个男人,若你想养个娈人,我自是不会介意,但若为此而耽误你的亲事……”
赵暖舟摆手道:“萍水相逢,而已。”
“那么,几天后去拜见拜见那袁家二小姐如何?”
赵暖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先生见他这样,就挥袖叫他下去思考一阵,那赵暖舟便恍恍惚惚间退下了。
赵暖舟思忖着,那宝儿官即使妓楼出身,但自有一派风骨,虽自称本座,但并不显得癫狂。
既然前些日子,自己挽留他,而他也就这么留下来了,那定是无去处吧。
想到那破窗时的惊鸿,肉身紧贴时的温热,柔软身子的雪腻光晕……赵暖洲瞬间有些心悸,似有一只爪子在挠心,但他把这个归结为人皆有之的对美丽人物的欣赏,就像那骆缎洲一样,遇上倾城女子就忍不住细品一番,但终究唯爱他的巫辞儿。
这么思忖着,迎头就碰上了在回廊里逗玩猞猁的堂弟。
猞猁又名山猫,形如大型的野猫。
这只猞猁生了对儿铜铃大眼和矫健灵敏的花斑躯体,四肢修长,尾极短粗,看似凶猛如豹,却在赵惊满爱抚肚皮的动作下乖巧十分,很受用地发出了悠长的叫唤。
“堂兄!”
男子儒雅地笑笑,眉眼温和如水,羽青长衫在风中轻动,极为温良的模样。
身下一副巧匠做的木质轮椅却令这美好的画面徒生了遗憾。
这人就是那次饭桌上的赵惊满,此人是赵暖舟二叔赵烨之独子,自小就断了一双腿,但为人自强不息,熟读各类古籍,晓百家之言,又写得一手好字,也不失为一个才子。
“惊满,好情趣啊。”
赵暖舟象征性地开口回应道。
这赵惊满也算和自己处得最好的堂兄弟了,比起自己三叔的一对姐妹花,赵暖舟还是较喜这个安静恬淡的堂弟的。
赵惊满笑含温柔地放那猞猁,又对自己道:“呵,骆兄这前脚刚走,巫辞儿后脚就赶来了。”
这猞猁,正是巫辞儿的宝贝爱宠,随身携带,要不是骆缎洲死活不同意,恐怕早就蹭上了巫辞儿的床了。
“现在他人呢?”
听到自己老友和他媳妇儿的事,赵暖舟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了他的小玩意儿,便推测他来寻自己夫君了吧。”
赵暖舟点头,道:“按以往的流程,估计这两人今晚就会和好,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盖,哪怕这锅锈盖破了,也得贴在一起。”
说罢,赵暖舟示意欲离去,那赵惊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堂兄莫误会,上次我与你那不败兄弟……”
赵暖舟嘴角上扬,漠然道:“这个我自是知道,那时不过吓吓那碎嘴子丫头而已。”
三叔赵汉坤名下俩女儿,一个赵小祖,一个赵秋深,姐妹性格截然不同。
赵小祖生性活泼,爱好损人,叫人又喜又烦。
赵秋深性子矜持收敛,虽有些上不了大场面但还是惹人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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