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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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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几已劈裂，竟是忘了身在少林，老父在侧。

依稀仿佛，又到了那日狼居胥上，天地茫茫，便只有他与萧峰二人。

又或者这一番话深藏心底，原本便应当就在那一日说出口来，到了如今，哪还有一字压制得住。

剧烈喘息之中，又向萧峰踏上一步，道：&ldo;皇帝，我要做皇帝便如何？辽国皇帝，倒是你的义兄，然而只一个乙辛，险些害了麾下几万兵士，辽主又何曾放在心上！

若换了我在，焉有此事！

得一明君，用良则信之，用兵则必胜，攘暴则害除而天下利。

这等皇帝大梦，又如何不可做？&rdo;

白衣飞扬，如烈火焰，萧峰却极慢极慢，几乎一字一顿地应道：&ldo;然则，成就了你这明君功绩，要打多少大战？要多少百姓兵卒，父母子女，才打得下你千秋万世，太平皇帝的江山？&rdo;

慕容复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冷然道：&ldo;成大事者，不拘于小善。

既要切去痈疾，那些血肉之债，说不得，也只有背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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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仰起头来，怆然长笑，道：&ldo;痈疾？痈疾？&rdo;笑声沙哑，如磨心肺，哑声道：&ldo;人命在你看来，是痈疾么？萧峰是个武夫，没那等见识，能料到明君圣主的作为。

我只亲眼见到，襁褓中的婴儿，叫马踏得肠穿肚烂，做娘亲的抱着他嚎啕大哭。

那些被打了糙谷的百姓，一个个哭声震天，尸横在地。

萧某平生杀得人多，早没什么菩萨心肠，但只我生一日，便一日不能眼看着天下血流成河。

甚么千秋大业，都是妻离子散，无数孤儿寡妇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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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咫尺相对，慕容复分明见到萧峰眼中光芒冰凉，竟是泪光。

猛地一窒，竟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一片寂然之中，却听塔下嗤啦，嗤啦，似是有杂役僧人过来打扫的声响，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道：&ldo;善哉，善哉，惟大英雄能本色。

萧居士这等以天下苍生为念，是真菩萨心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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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英雄大会上人声喧沸，已是一片大乱。

本来会上诸事，都当由少林丐帮两大魁首处分。

然连番惊变下来，这两派反成了最惊心动魄的所在。

好容易见玄慈方丈自寺中踏出，却不言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