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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ldo;我把你进餐的座位安排在起居室里了，探长。

嗯‐‐有什么新消息?&rdo;

唱机仍在响着。

二楼一个穿着约边紧身胸衣的女人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一面对她丈夫（他一定已经躺在床上了）喊道：&ldo;下去叫他们关上唱机!闹得人没法睡了，这有点过份了……&rdo;

在对面，另外一对男女‐‐可能一个是店员，一个是打字员‐‐正在乘汽车旅行的人身旁，希望和他们结成朋友，度过一个不像平时那样令人厌倦的夜晚。

&ldo;我不吃晚饭了，&rdo;梅格雷说。

&ldo;是否请你把我的行李送到火车站，好吗?&rdo;

&ldo;坐十一点三十二分的火车?那么，你要走了?&rdo;

&ldo;我走了。

&rdo;

&ldo;尽管这样……你真的还是要吃些东西的……至少，拿一张旅馆的纪念明信片。

&rdo;

塔迪冯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着旅馆图象的明信片，从明信片低劣的质量和妇女服装的流行样式看，这明信片至少已有十二年了。

明信片上印着卢瓦尔旅馆，平台上挤满了人，一楼那儿插了一面飘动的旗帜，塔迪冯先生穿粉晚礼服，笑容满面地站在前门口，女招待们手端盘子，摆好姿势站在照相机前。

&ldo;谢谢你……&rdo;

梅格雷把纪念明信片塞进一个口袋里，转身看了一下蕁麻巷。

在&ldo;小别墅&rdo;的一扇窗子里突然亮起了灯光，梅格雷肯定，蒂比瑟&iddot;德&iddot;圣-伊莱尔在那个房间里，他正要脱衣服;一面嘟嚷着自言自语：&ldo;最后他到底只得服从道理……首先，我对它有合法权利，我和他一样懂得罗马法……他知道这一点。

再说，加莱只是个骗子……对……现在，没有人能指责我什么了，是吗?&rdo;

但是，他或许正有些害怕地看着房间黑黢黢的角落吧?

在圣法尔若，加莱太太卧室内的灯光大概已经熄灭了。

她会轻轻地拍着身旁空着的地方，她的头发用一个个卷发夹卷着，暂时放下了尊严的架子，也许在入睡以前还会躺在被子下轻轻地吸泣呢。

不过，当然啦，她有姐姐来安慰她，还有市议员‐‐她的姐夫。

不久，他们就会把她带回到舒适的家庭生活的氛围中。

梅格雷无精打采地和有些心不在焉的塔迪冯先生握了握手，因为塔迪冯先生正看着那两个乘汽车旅行的人，他们现在决定到旅馆里面去吃饭、跳舞了。

他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吊桥上回响着。

还勉强听得见河水在沙滩上打漩的潺潺声。

接着，为了使自己愉快些，他想到了亨利，在类似的环境里，年纪更老，脸色更加灰黄，嘴更大，嘴唇更薄，和埃莱奥诺生活在一起，她的容貌随着年龄的增长显得更加冷酷，体形渐渐失去了吸引力。

他们会吵架，会为一切争吵，会无缘无故地争吵!主要是为他们的五十万法郎争吵……他们一定会攒到这个数目的!&ldo;……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是个……&rdo;&ldo;我不允许你说我的父亲……不管怎样，在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是什么样的人?&rdo;&ldo;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