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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闻言猛地一抖。
&ldo;那天我跟别的学校的约了架,就我一人,对方也就一个人‐‐人家不像我似的那么混蛋,根本没有会打架的朋友,结果,我们打架的地方离一条河很近,那条河很深,听说一到暑假就有游野泳淹死的,那时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没怕过死,就把人直接扔河里去了。
&rdo;
&ldo;那个人不会游泳,挣扎了半天也没上来,我妈那天其实不放心一直跟着我,这时候终于躲不住了,一头跳下去救人,把那小子推了上来,自己却沉了下去。
&rdo;
江暮说到这里,鼻子又泛酸了:&ldo;我当时害怕得要死,我也不会游泳,我不敢下去救她,你知道吗?关系到我妈的命,我都豁不出去……&rdo;
陈曦知道江暮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能当时不确定因素太多,也可能他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总之,江暮就算再怎么责怪自己,陈曦都要帮他找出一千一万的理由让他不要在意。
&ldo;我妈很久之后才被救上来,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我连她的尸体都不敢看,明明她是在我眼前走的,她是为了不让我成为杀人犯才铤而走险,明明她也不会游泳,她却为了我丢了性命。
&rdo;
江暮感到陈曦微凉的手贴上了自己的,他紧紧握住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ldo;我爸赶到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打得几乎不省人事,我的鼻梁被他一拳打断,我没有反抗,我知道这些是我该受的。
&rdo;
&ldo;我醒来之后,全身都疼,不知道过了多久,要不是看到了我妈的墓碑,我还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魇,但老天终究是没有那个闲心跟我开玩笑,我清晰地认识到我妈已经死了,我爸很长时间萎靡不振痛不欲生,整天闷在家里喝酒,公司也不管,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振作了起来,他说他看到了我妈的影子。
&rdo;
陈曦闻言一惊。
&ldo;他说我妈就在我们身边,她一直在看着我们,他让我从现在好好做人,不然我妈就死不瞑目,我当然答应了,我早就后悔了,于是我开始拼命学习,什么都是第一,然后,我爸又给我买回了画板和钢琴,他说我妈生前爱画素描,也爱弹琴,让我替她弹。
&rdo;
陈曦:&ldo;……&rdo;
&ldo;我当然答应了,我妈碰不到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当然愿意继承她的爱好,但我爸一直以来,只让我画我妈书上的画,弹我妈生前爱听的钢琴曲,我一开始没感到什么违和,但时间一长,我就觉得,我爸魔障了,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我妈,他想把我完全变成我妈的样子。
&rdo;
&ldo;在那之后,我烟也不抽架也不打,这都是她希望的。
不吃辣是因为我妈不吃,轻微的洁癖也是她生前有的,我越想越害怕,有时便想偷个懒,远离那些画具和五线谱,可谁知只要我一有松懈,我妈的身影就会自动浮现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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