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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ldo;可你破产后怎么办？&rdo;文弘毅问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ldo;不会差到哪去的，无非就是生活简单点而已，我又不是没穷过，&rdo;祝希尧自嘲地笑了起来，&ldo;我最穷的时候，比你想象的还要穷。

&rdo;

说着他把目光望向了酒吧的顶棚，默不作声地仰着下巴，神情整个儿变了，刚才那么激动的情绪荡然无存，他的记忆随着酒吧迷幻的灯光回到了过去……

第十三章深夜掘墓人（8）

从酒吧出来，他已经是醉眼蒙眬。

文弘毅问他要去哪儿，他含糊不清地答，&ldo;普……普罗旺斯……&rdo;

他没有带司机来，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驾得了车，文弘毅只好送他回去。

佛罗伦萨的夏夜漫天繁星，狭窄的石板路行人稀少，很是宁静。

而当车子驶出城区进入山冈的林荫道时，车窗外呈现的是另一种别样的田园夜景，只见月光水银般地流淌在丘陵和密林上，一轮残月悬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了一地，让人颇有些不忍碾过。

&ldo;在阿维庸的桥上，让我们跳舞，在阿维庸的桥上，让我们围着圆圈跳舞……&rdo;

祝希尧看来是真醉了，摇晃着脑袋，望着车窗外疾驰的风景居然唱起了歌。

是首法国儿歌。

文弘毅也懂法语，看了看他，笑着说，&ldo;你怎么也唱儿歌……&rdo;

&ldo;这歌……&rdo;他望着树上地上不断往后倒退的碎碎的月光，口齿不清地说，&ldo;我以前经常唱给碧昂听，后来又唱给冷翠听，每次她听这歌就安静得想要入睡，现在她听不到我的歌，还会安静地入睡吗？冷翠，听得到我的歌吗？冷翠……&rdo;

一路上，他都在唤着她的名字。

文弘毅感觉喉咙好似被什么哽住了似的，眼眶也变得潮湿。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同情这个男人。

到了天使之翼，他把他扶进客厅安顿好，正欲离开，祝希尧一把拉住他，&ldo;别走，帮我个忙，帮个忙，弘毅……&rdo;

&ldo;什么事？&rdo;

&ldo;陪我去个地方。

&rdo;

&ldo;什么地方？&rdo;

&ldo;墓……墓地……&rdo;

文弘毅当他还在说酒话，&ldo;你好些休息吧，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rdo;

&ldo;不，弘毅，求你陪我去，&rdo;祝希尧死拽住他，&ldo;我过两天就要去普罗旺斯，我要带碧昂去，很多年前我就答应了她的，在她死后要……要将她的骨灰葬在普罗旺斯，我不能违背诺言，如果不实现，我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rdo;

……

墓地，一片凄清的月光。

&ldo;就当我没有来过这世上&rdo;这话映在月光下犹自显得凄凉。

祝希尧半蹲在碑石前，一遍遍地抚摸这句话，继而又亲吻着碧昂的照片，&ldo;对不起，到现在才来接你，等得很辛苦吧？碧昂……&rdo;

他忽然哭了起来，哽咽得没法再说下去，颤抖着身子，孩子一样地捂住了脸，文弘毅和旁边的管家扶起他，他还在语不成句地哭泣，&ldo;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等等呢？你应该知道，我那么爱你，哪怕就剩半条命也会去桥上见你的。

为了等待这天，我耗尽了十年光阴，我就像一个赌徒，把全部的幸福和希望都押上赌台……可是你终究还是背叛了自己的诺言，这是你许下的诺言，却自己先违背，只差几个月，几个月啊！

你就等不及要一个人上路！

天知道，我真是带着全部的希望去见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