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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你从小……唉，从小就对鲛人……特别好。

怎么会见死不救?&rdo;

特别好?朱颜愣了一下，知道了嬷嬷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脸上热了一下‐‐是的，这个老嬷嬷看着自己长大，自然也是知道她以前的那点儿小心思。

十六岁那年，当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伤心欲绝的时候，也是这个老嬷嬷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在这个老人的眼睛里，她永远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都无从隐藏。

&ldo;嬤嬤，&ot;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龙血玉坠，犹豫了许久，终于主动提及了那个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迟疑着问，&ldo;这些年来，你……你有听说过渊的消息吗?&rdo;

盛嬤嬤吃了一惊，抬头看着她：&ldo;郡主，你还不死心吗?&rdo;

&ldo;我想再见他一面。

&rdo;朱颜慢慢低下头去，&ldo;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还有缘分，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了‐‐那一夜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啊。

&rdo;

&ldo;……&rdo;盛嬤嬤显然有些出乎意外，沉默了许久，才道，&ldo;郡主，你要知道，所谓的缘分，很多时候不过是还放不下时自欺欺人的痴心妄想而已。

&rdo;

朱颜脸色苍白了一下，忽地一跺脚：&ldo;可是人家就是想再见他一次!&rdo;

&ldo;再见一次又如何呢?&rdo;盛嬷嬷叹了口气，&ldo;唉，郡主，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并不喜欢你。

你都已经把他从王府里逼走了，现在难道还想追过去，把他逼到天涯海角不成?&rdo;

&ldo;我……&ot;朱颜叹了口气，恹恹垂下头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如果再见到渊又能如何，或许，只是不甘心吧。

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俊美无伦，温柔亲切，无数个日日夜夜和她一起度过，到头来却居然并不属于她‐‐她最初的爱恋和最初的痛苦，无不与他紧密相关，怎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朱颜托着腮，呆呆地出神，盛嬷嬷却在耳边叹着气，不停地唠叨：&ldo;鲛人嘛，你也是知道的。

他们不但寿命是人的十倍，而且在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有性别。

&rdo;盛嬤嬤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说给她听：&ldo;当成年后，遇到了喜欢的人，第一次动了心，才会出现分化‐‐如果喜欢上了女人，就会对应地变成男子。

要么就是两个都没有性別的小鲛人相互约好，去海国的大祭司面前各自选择，双双变身……&rdo;

&ldo;我知道。

&rdo;她知道嬷嬷的言下之意，轻声喃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ldo;我都知道的……&rdo;

是的，在她遇到渊的时候，这个居住在赤王府隐庐里的鲛人已经两百岁，也已经是个英俊温柔的成年男子‐‐那么，他曾经遇到过什么样的往事?爱上过什么样的女子?那个人后来去了哪里?而他，又为何会在赤王府里隐居?

这些，都是在她上一辈子时发生的事情了，永远不可追及。

传说中鲛人一生只能选择一次性别，就如他们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一样，一旦选择，永无改变‐‐这些，她并不是不知道的。

可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却勇猛无畏地冲了上去，以为可以挑战命运。

因为那之前，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几乎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