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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文迎儿看绛绡站在门边上，嘱咐她带上门。

&ldo;宗姬没来由这么说她们，我不过是外命妇，她们也合该不听我的，往后可不要再这样了，折煞了我。

&rdo;文迎儿心下忐忑，但也感激方才好歹瑞福叫的还是&ldo;冯夫人&rdo;。

瑞福见屋子顿时空旷了，这才喘了一口大气，两手一撒，仰面过来将脑袋枕在文迎儿的腿上，瞪着大眼瞧着她：&ldo;十四姑你真美啊，十四姑我就爱看你。

&rdo;

文迎儿鼻尖酸楚，用手抚过她鼻尖：&ldo;宗姬魔怔了，咱们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叫姑姑可折煞小人了。

&rdo;

瑞福道：&ldo;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十四姑忘了么?我八岁得天花那会儿……你给我口喂黏米汤的。

&rdo;

☆、风雨欲来

文迎儿的印象当中，好似忽然唤醒了些记忆，但她只模糊得记得熏着艾草的屋里，丝毫也不点灯，里头床榻上躺着个光头的瘦骨嶙峋的小麻子，旁边侍奉的婢子们个个儿的用巾子抱着嘴。

那小麻子浑身发着红疹点子，枕头略高些垫着，但吃不下去东西，一丁点儿粥全给吐了出来。

那粥吐在婢女脸上巾子上，那婢女&ldo;啊!&rdo;地一声惊叫起，随后被人拖了出去。

这就是她对小麻子的全部印象，不自禁地就将&ldo;小麻子&rdo;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瑞福目光晶亮，&ldo;十四姑就这么叫我的!&rdo;

文迎儿的手凝滞住，顿了一会儿，撩起瑞福的乱发，抚了抚她的脸颊，道：&ldo;我瞎说罢了，这是崇德帝姬为你做的么……&rdo;

瑞福道：&ldo;没人碰我，他们都怕我的很。

我哪里吃得下饭去，我有些力气就摔东西，谁靠近我我就拉扯她们，我只要一拉扯她们，她们就拼命哭，然后……&rdo;

瑞福没说，拼命哭的那些都被她爹拖出去打死了。

可即便是宁愿打死，她们也不来碰她。

她母亲熏着药材远远站在门口瞧一眼她，抹一抹泪，吩咐人几句就走了。

反倒是听婢子们在她跟前说，她吃不下饭快死了时，她太子爹爹叫了她姑姑和妹妹们过来，想在门口再看看她逗逗她，让她死前得些乐趣。

瑞福记得那些姑姑妹妹们都站得老远，一个个挤来挤去。

她就伸出手来，其实去抓她们想吓唬她们，可是她力气也不够，手都抬得不高。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大惊失色地乱叫，瑞福当时可高兴了。

可她很快就不高兴了，因为她一个没见过的姑姑此时走进来，笑嘻嘻地在她跟前坐下道：&ldo;你召我?你是不是召我过来玩儿?&rdo;

这姑姑十来岁，比她大不了多少，瑞福一把抓住她胳膊，虚弱地嘲笑她，&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你十四姑啊。

&rdo;

&ldo;十四姑你完蛋啦，你要死啦。

&rdo;

瑞福已经许久没看见人露着脸的模样了。

听说因为她发痘，官家带着嫔御们跑去宫外躲着去了，他爹爹也跟了去，唯有母亲放不下她，却也数日只来一次，平时都躲得远远的。

&ldo;小麻子还敢咒我呢，我长过痘，你害不死我。

&rdo;其实她只发过水痘，没得过天花，这两个可差远了。

崇德那时候可不懂，就听大姐姐说过得过痘的就不再得了，于是乎胆大地上来跟她说话。

&ldo;你是男的女的?&rdo;

&ldo;我是女的!我是宗姬!&rdo;瑞福记得这十四姑很讨厌，那婢子端来的东西她不要喝，这十四姑就道：&ldo;哎呀你们这些人，毛手毛脚的，没发过痘就出去躲着罢，进来找死干什么?&rdo;偏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拿着那粥饭把她脸给掰开，硬是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