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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来了一对小夫妻,也没甚特别的……只是那女娃子怀上了,不方便赶路所以来借宿。”
刘福庆咬咬牙,还是挡着大门,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夜深了,还是得早点歇息不是?”
——那小官人生得如此美貌,若是被这老色狼看到还得了?左右只住一晚,先糊弄过去吧。
就冲着那锭银子,拼着得罪一回,也不能让他得了逞!
见刘福庆一改往日的软弱,竟是执意不肯放他进去瞧个究竟,粱守财眼中阴沉,却是笑道:“既然这样,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免得被人家说我们牛头村待客不周,这就不美了……”
轻哼一声,粱守财又往院里扫了一眼,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薄的木门看见里面的情形。
——哼,等着瞧吧!
你不让我进去,我便看不到了么?
转身负手在背后,迈着方步悠悠闲闲地离去。
望着他毫不纠缠轻易离开的背影,刘福庆眼中疑惑,却将那不安如数压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用罢晚膳,苏岩和童彤被迎进了右偏一间小小的耳房。
粉色的纱帐,小巧的妆奁,整洁而可爱,一看便是少女的闺房。
“这是我小丫的绣房,每日都有打扫,两位千万别嫌弃啊!
东西都是新整的,放心睡吧!”
钱氏一边麻利地铺着被褥,一边笑着说道,“铜盆里的水是干净的,两位洗漱一下便早点歇息吧!”
——方才离得远了还不觉得,现在一细看,这小官人生得实在精致,身上竟还带了一股子淡雅的沉香,教人不免有微醺之感。
“有劳。”
苏岩对着钱氏微一颔首,手中已递过去一锭澄净的银子。
“哦呵呵,小官人太客气了!
哦呵呵……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钱氏喜笑颜开地将银子塞进袖口,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苏岩白瓷般细腻的侧脸,方才退了出去。
“哼!”
没待她走远,童彤已经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床沿,蹬了鞋子,撑着下颚目光灼灼地瞪着苏岩,眼中不悦显而易见。
——什么时候面瘫冰山模式自动切换成翩翩君子模式了啊魂淡!
勾引了人家小萝莉还不算,连上了年纪的大婶都不放过!
苏岩你太渣了……
没有计较她无理取闹的任性,苏岩只是蹙了眉,转身来到放置铜盆的架子边,挽起袖袍,露出一截皓如凝脂的臂腕来。
握惯了长剑的双手灵巧地拧着巾帕,绞干了水,慢悠悠地往床边走来。
房里光线昏沉,只燃着一盏暖黄色的小油灯,忽明忽暗地跳跃着,在窗棱上映出一道朦胧的剪影,竟比平日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苏岩的睫毛略略垂下,仿佛停留着一只谨慎敏捷的蝴蝶,些许轻微的动静便将它惊得震颤不已,生生勾拢出一弯缠绵之意来。
盯着她羽睫下的阴影出了神,清醒来时却发现那块沾了水的巾帕已近在咫尺。
童彤吓得瞳孔一缩,马上往里翻滚了两圈,摆出防御姿势,脸上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楚楚可怜:“师兄手下留情!”
——次奥苏岩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不就是哼了你一声嘛!
要不要这么凶残拿毛巾捂死我啊!
这可是传说中的酷刑之一好不好!
苏岩动作一滞,眼中错愕消去,在她说完后极快地划过一抹黯然。
攥着巾帕的手停在原处,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唇线紧抿,清冽的声线染了一丝凉意:“过来。”
见她神色冷凝,童彤并不动弹,无意识抓着薄衾的指骨发白,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之对视。
苏岩唇角缓缓勾起,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却漫着无边的苦涩:她在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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