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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统领一听,立马从袖里掏出一块白绢,开口道:“臣在翠竹身上发现此血书,恐与案情有关。”
安贵妃惊诧地看向白绢,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涌现不好预感。
路公公连忙上前接过血书,恭敬地双手展开放在皇上面前。
血书写得乱七八糟,字也歪歪扭扭,可见当时情况危急,但并不妨碍看出其中内容。
很简单,也很震惊。
翠竹字字血泪,写明了当初安贵妃如何利诱不成反以她家人威胁,逼迫她出来“指证”
皇后。
她和万灵的确是同乡没错,可之前并无交集,甚至连万灵是谁都不知道,含元殿上下都不曾见过万灵来找她过,瑶华宫她更是半步不曾接近过,怎么可能时常关照于她?来往太监宫女众多,自有人可以证实。
但皇后娘娘宽宥待人,母仪天下,她违心陷害实在良心难安,望一死以求解脱,她自知欺君罔上罪孽深重,恳求皇上念在她最后醒悟说出实情,保她家人一条生路……
皇上沉默看完许久,一字一字地道:“念!
大声念给安氏听听!”
叫的是安氏,而不是安贵妃或者爱妃……
安贵妃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路公公跟在圣上身边日久,正因为识得几个字便被一直留着服侍,闻言立马遵旨,满殿静谧,更显得他声音高亢。
宫廷震惊,皇上龙颜震怒。
傅怀淑忐忑不安地握着妹妹的手,眼神询问地看向她。
傅清扬也挺震惊的,她早就知道庄皇后要出手,却没想到她居然不做则已,一出手就是把人往死里逼。
今天是什么日子?在这种时候,文武百官面前,平阳侯府就是想伸手,也得先掂量掂量。
安贵妃孤立无援,惶然之下立马口不择言道:“皇上,皇上明察!
那个贱婢……自幼被卖入宫闱,哪里有什么家人?更别说这血书条理分明,翠竹小小贱婢大字不识,如何写下血书?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皇上,皇上莫要被人蒙蔽了……”
赵嫔忽然站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淡淡回禀道:“安贵妃想必是急糊涂了。
翠竹之前被严刑拷问,出身、来历、家中还剩何人,都曾一一说过,只看她当众画押的执笔姿势,便知她习字多年,怎么可能大字不识?”
因为之前在安贵妃的强烈要求下,翠竹的审理全部是公开的,因此这事儿很多人知晓。
安贵妃立马知道自己失言,恨恨地瞪视着赵嫔,气怒攻心之下,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耳光,想也不想怒骂道:“大胆贱人!
竟敢以下犯上!
小小御史的女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傅清扬差点瞪脱了眼,心里简直要为安贵妃的智商点蜡了!
看来安贵妃以前在宫里真的是横行霸道惯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呢,居然连当众掌掴妃嫔的事都敢做!
这智商、这情商……真不晓得她这些年在宫里是怎么过的!
二公主起身,一言不发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头,泪水连连地泣道:“父皇,母后,儿臣自知自己不该妄言是非,可母嫔毕竟是儿臣生母。
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儿臣深受父皇母后教诲,如今眼见母嫔受辱,儿臣生不如死!
自古皆有‘主辱臣死’之说,儿臣待母嫔之心一如此言。
儿臣不孝,望来生结草衔环以报父皇母后之恩!”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猛地撞向旁边金龙缠绕的石柱。
底下喧声一片,赵嫔凄惶喊道:“嘉祥……”
立马奔上前搂过女儿,二公主紧闭双眼,额头鲜血直流,惨烈不已。
赵嫔顿时放声大哭,一副恨不能跟着她去了的凄惨模样:“嘉祥!
我可怜的孩子,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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