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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然而瞎子摸象，各有所得‐‐刘孚翊是过了&ldo;洋瘾&rdo;的人，他原来向郭嵩焘介绍说，火车十分凶猛，眼睛安在头顶上，背上冒黑烟，肚皮底下出白气，连杆带动八个大铁盘如臂使指，比神话故事中的哪吒足下的风火轮更为壮观，用&ldo;气壮如牛&rdo;或&ldo;势如奔马&rdo;都不足形容它。

现在看来刘孚翊的话有些过头。

车厢分上中下三等，下等是铁皮闷罐车，人与牛马同笼，席地而坐；中等有窗有座，但较为简陋；使团是贵客，自然坐上等，上等车厢在前面，可坐可睡，有地毯、沙发、枝形吊灯，连墙壁也有花纹装饰，茶几上摆有鲜花水果，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洁净‐‐整个车厢几乎一尘不染，就像那纯白的窗帘。

待大清使团的人都上了车，侍应生马上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时，正副使、参赞已端坐车中，众人则按品级依次而坐，且喜是上等车厢，十分宽敞，大家都可坐到靠窗的位置。

郭嵩焘好奇心虽未写在脸上，但眼睛和耳朵一刻也没闲着，就在他和众人一道，听马格里谈火车最早在欧洲出现的情景时，听到前面似是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悠扬的汽笛声，接着脚下有了动静，如流水潺潺，再看窗外，两边的房屋在缓缓向后移动‐‐&ldo;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

&rdo;他明白不是&ldo;船行&rdo;是火车开动了。

脚下的潺潺流水渐渐变成了隆隆的飞瀑，只在看到两边的房子、树木、行人像箭似的向后退时，才知自己的身子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

&ldo;万里乘风浑不觉，只缘身在云雾中&rdo;，他心中突然涌上了诗兴，不由又浮想联翩……

从码头进城路程不远，他面前的咖啡才凉，马格里那支雪茄才抽到一半，开罗城便到了。

&ldo;这不就是古书上说的缩地之法吗？&rdo;坐在一边的姚若望简直着了迷，他兴奋地说，&ldo;我们大清若各省通了火车，那还要驿马塘报作什么？就是紧急公文，也不用在上面批什么&lso;六百里加紧&rso;、&lso;八百里加紧&rso;了，这东西一日夜岂止八百里？&rdo;

不想话未说完，即被刘锡鸿狠狠地剜了一眼。

本来想附和的几个人见此情形便都不做声了……

舌战群夷

回来后，无外人在场，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称赞火车。

刘锡鸿也跟着说火车确实奇巧，但话锋一转，却又说不宜于中国。

其实，火车宜不宜于中国，还在上海时，众人便已争论过了，只不过刘锡鸿不在场而已，此番连持论较稳健的张斯栒也说火车好，但刘锡鸿却不这么看。

西行奇遇（10）

已任过8年京官的他，参加过六部九卿关于火车的大辩论，说起来自然有根有据。

据他说朝士们曾总结有&ldo;六大害&rdo;、&ldo;八不宜&rdo;或&ldo;十不宜&rdo;之说。

郭嵩焘没参加过那次大辩论，也不想和刘锡鸿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