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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许久，他轻轻伏下身子，在那人耳畔说：&ldo;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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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涅槃

云九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烟，浑浑噩噩中不知身在何所，四顾茫茫，八百里沙海，寂寞荒凉，无花无叶。

远处依稀有一座村落，遮掩在漫天黄沙里看不真切。

他飘飘前行，向那处移去。

一声&ldo;活着&rdo;自半空里砸来，谁在说话？明明声音冷似冰，沉如水。

为何听来却是如同裂帛，心碎神伤？那声音里尽是乞求与无助，扯得他五脏六腑无一不痛。

二郎，是二郎！

缘何你这般痛苦？二郎，不哭，九儿在呢，云九着急。

那两个字，如溺水里攀住浮木的两只手掌，死死拢住他缥缈的身魂，硬生生地往后拖。

于是，黄沙殆尽，曙光盛放。

那院落村庄，一下子飞散开去。

为云九擦身，换衣，灌药，一桩桩，一件件杨磊从不许别人沾染。

而后，便是于床边坐下，看着那兀自沉睡的人，无声无息，寸步不离。

朝水东流，暮日西坠。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他神色木然，若是心中坦然无惧，死生何异？悲喜何必？

云九睫毛轻抖，宛若蝶翼。

虽细如蜻蜓点水，于杨磊却是万钧雷霆。

他力持镇定地打发人去请郎中，给师傅报信儿。

窗外阳光明媚，云九于沉睡中醒来，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

眼前出现一张脸，胡茬丛生，头发凌乱。

待看出是谁，&ldo;真丑！

&rdo;要笑，却被疼痛扯的哼出声。

杨磊瞪着他，心闷闷地痛。

真是荒唐，他生死未卜之际，自己泰然自若，波澜不惊。

如今，人没事了，为何反倒心似刀割？本末倒置了呀！

思来想去，越发委屈，怄气般地抹了把脸，不再理会床上的人，径自离去。

行色匆匆，如有鬼追。

靠着墙慢慢滑落，胸口起伏得厉害，抬手捂上眼睛，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人回来了，他的九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