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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不管它是什么吧。

&rdo;

&ldo;乱糟糟的东西，就这个。

&rdo;

安娜坐在那里，看着摩莉扭动着她那双白嫩的手，然后绞在一起。

那双手似乎在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的感情呢？‐‐‐但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做，我也只好忍着。

&ldo;既然你写了一本小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应该再写一本。

&rdo;摩莉说。

安娜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她的朋友的眼里早已噙满泪水。

&ldo;我并没有嘲笑你。

&rdo;

&ldo;你一点也不理解我，&rdo;摩莉强抑住泪水说，&ldo;虽然我自己不行，但你应该写点什么，这是我非常关心的。

&rdo;

安娜差一点执拗地脱口而出：&ldo;我又不是你的附属物。

&rdo;但她知道，这样的话只能对自己的母亲说，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被她忍住了。

安娜已经不怎么记得起她的母亲；她很早就去世了。

但每逢这样的场合，她心目中总会出现某个强大的、支配他人的、她不得不与之抗争的人物形象。

&ldo;你那么恼恨某些人，我简直不知道如何同你说话好了。

&rdo;安娜说。

&ldo;是的，我很恼恨。

我很恼恨。

我所认识的那些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的人我全都恼恨。

不仅仅是你。

是很多很多的人。

&rdo;

&ldo;当你不在时，这里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很有趣的事。

你认识巴塞尔？雷恩吗？‐‐‐我指的是那位画家。

&rdo;&ldo;当然。

我过去就认识他。

&rdo;

&ldo;他在报纸上发表了一项声明，说他从此再也不画画了。

他说，他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这个世界太乱太糟了，艺术成了与世无关的东西。

&rdo;安娜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问摩莉，&ldo;这对你有什么触动吗？&rdo;&ldo;没有。

当然，即使有也不会是从你这儿得来的。

你毕竟不是光写人的情感的小说家，你写的是生活的现实。

&rdo;

安娜差点又要笑起来，但她随即严肃地说：&ldo;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所讲的许多话都只是他人的回音？你刚才所说的话就是共产党的文学批评的回音‐‐‐而且还是在该党最糟糕的时候提出的主张。

只有上帝知道这种说法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不知道。

我从来就理解不了它。

如果马克思主义真的能说明什么，那它的意思是说，描写人的情感的小说应该反映&lso;生活的本来面目&rso;，因为情感是社会的一种功能和产物……&rdo;她停了下来，发现摩莉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