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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烈日下，一对童男女五花大绑跪在祭台上，周围人山人海。

弄玉厉声喊道：&ldo;这不是祭天，是暴行!&rdo;

童男女的家人跪行到弄玉的马蹄下，不停地磕头，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圣女显灵，他们的儿女抓到这个倒霉的阄，马上就要被大石头砸成祭牲了。

弄玉接着喊话：&ldo;无定河还没有断流!朝廷还在商议赈灾之事!请大家挺一挺!&rdo;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声怒骂：&ldo;妈拉个逼!你们这些吃闲饭不管事的贵族!&rdo;

上郡监军夫人说：&ldo;以驻军的名义，我保证：无定河水会流到田里!&rdo;

回府后，她第一次被扶苏臭骂了：&ldo;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真是妇人之见!你以为你那套过家家的办法真的管用吗，啊?要是管用，我们还不早就用了?&rdo;菲菲吓哭了：&ldo;别打妈妈的屁屁!&rdo;对他来说打屁屁是世界上最严厉的惩罚。

扶苏口气缓了缓，指着菲菲说：&ldo;你赶紧带着他走，别在这儿给我添乱!&rdo;

弄玉心虚了：&ldo;怎么办，怎么办，我话都说出来了……&rdo;

&ldo;你话都说出来了!这一句话会毁了全军的声誉你知不知道!&rdo;

扶苏连夜召集上郡的水利专家、地方官，研究他小老婆提出的那套过家家的办法‐用桔槔把河水提起来，通过木槽引到田里。

要想在整个上郡这么干，至少需要三千套桔槔和引水槽。

大家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也未必不可行，既然当今的人们能把一座山移到咸阳宫，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救灾方案很快开始实施了。

他们开仓济民，不等皇帝诏命了，一切后果由扶苏承担;派军队维持秩序，以防劫粮;哄抬米价的商人受到了严惩;发放安葬费，督促死者家属深埋尸体;修建收容所隔离病人;发放药剂;外地流民以工代赈，和军队一同引水入田;桔槔和木槽赶制出来了，一条条引水线架起来了，河边的人拉着桔槔上的绳子，像打井水一样提起一桶桶黄水，田里的人忙着从木槽里接水灌溉……灌溉之后，又筑堤修渠，预防大旱后的洪涝，这时干风正呼呼地吹着，闷热到极点，有个当兵的抬着干泥巴，开玩笑说：&ldo;涝了才他妈痛快呢，老子愿意被水淹死，也不愿意渴死。

&rdo;话刚说完，一场雷霆暴雨就来临了。

那是雷公憋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的宣泄，一夜之间，无定河的大桥被淹没了，有人看见一辆马车过河，像漂在水上一样，但是它在河中央突然沉了下去，人们这才知道，桥已经被激流冲断了。

但是还有人在岸上的泥汤里打着滚，幸福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流淌。

十八&iddot;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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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如意写信告诉弄玉一些事。

一天早晨她出来倒水，发现一把尖刀扎在门背后，扎着一张带血的布条，打开一看，竟然是百里桑的信，他被土匪关在一个带刺的铁笼子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求家里速速拿钱去赎他。

下面又有土匪的留言：皇子妃的养父，拿金子来赎你儿子，他有多重，就拿多少金子来!到青盐泽去打听，有人截道就让他们看那把刀!你不相信这是你儿子吗?十天之后我们送他的耳朵来，再不相信，过五天我们送他的鼻子来，再过三天送眼睛，再过两天就是他的头，二十天之后，你可以把他的头、眼睛、鼻子和耳朵拼起来认一认，看他是不是你儿子。

一个血手印按在整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