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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坐下后，话题马上移到文学方面上，太明有些爱好汉诗，虽然对于文学也并非没接触，但对于现代文学，外国文学，以及文坛的趋势不大了解。

因此他们所说的话，在他听来，全是耳新的，很新鲜。

看见太明谦虚地听着他们的话，其中的一人又向太明讲解莫泊桑怎样、巴尔札克怎样，及俄国文学怎样，就像是对新入生的训辞似的，那渊博的学识使太明完全倾倒，使他觉得仿佛探到了未知的世界般，心里有一点感到兴奋。

不久，四人一起步出吃茶店。

佐藤让对方的两人走在前面，他一边走一边对并肩同行的太明悄声耳语：&lso;胡君！

瞧你对他们很敬佩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可敬佩的，说穿了，这不过是把《世界文学全集》导读的现买现卖罢了。

&rso;佐藤照例以他那辛辣的说法一贬到底。

太明对于佐藤锐利的批评眼和透彻的观察力表示敬意的，但这时候，佐藤泼冷水般的说法，不知怎么太明却觉得反感，觉得喜欢揭人疮疤也应适可而止。

然而当太明随着他们到报社，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对于佐藤所说的话才了解。

报社内的情形，也许是因为截稿的时间到了，记者们都面对稿纸用铅笔疾书，谁走入编辑室都不注意，只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那姓丁的和另外一名记者带着太明和佐藤走过室内中央，到了编辑室一隅，把挂在壁上裱装好的标语指示给他们看。

这些全是照情报部的依嘱制作的，战意昂扬洋溢的标语，丁姓记者一张一张掀起给他们看，看到他自己的作品时便问：&lso;怎么样？这标语如何……&rso;他只差自己没有称赞很不错吧，这样说着他打量佐藤和太明脸上的反应表情。

太明对于丁的这种态度，忽然感到他很庸俗不像文学者，因此太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僵硬了，同时，觉得连刚才他在茶馆所讲的文学漫谈，都有点浅薄，俗不可耐，这时他才想到佐藤所批评的话。

太明这样想着，看来连那些宣传文句，都仅是光说不练的人嘴皮上的题目而已，所以太明更觉得讨厌。

那是回避须实践的牺牲，仅用笔杆欺骗一切的口舌之徒。

他觉得这种大言不惭的徒辈，偏偏会出头。

而那仅是嘴皮上的题目，却误导不不知多少纯情的青年。

他这样想着，连报社全体的空气，都令人觉得无法忍受。

不一会儿太明和佐藤两人走出报社，佐藤说：&lso;都是一些差劲的家伙！

&rso;佐藤不吐不快。

&lso;胡君！

刚才你在茶馆里不是对他们很钦佩吗？如果这些家伙也有文学精神，文学家会痛哭呢。

现在的作家哪会有良心，有良心的人就无法写了。

日俄战争时代的作家还有几分良心，所以才能产生《一兵卒》这样优秀的作品。

像现在的作家这样眼睛朦胧的家伙是看不见现实的可怕。

所以他们一直心甘情愿做军部的爪牙。

&rso;佐藤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于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ldo;刚才那姓丁的说：从事文学工作，不这样不会成功。

他们显然是把文学当作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