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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严佳走到葡萄架下，抬头已找寻不到那天的那串&ldo;冰葡萄&rdo;。

见严佳一直踮着脚伸长胳膊，程清远走到她面前问：&ldo;你要拿什么吗？我帮你。

&rdo;

严佳对上指了指她前天踩着板凳吊在藤架上的一袋橘子，程清远抬头，向她露出毛衣领口好看的脖子线条，严佳有一瞬间失神，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轻松地把那袋橘子拿了下来。

他笑着问：&ldo;你为什么要把它挂在这里？&rdo;

严佳还没习惯该如何正确和一个听障人士交流，兀自认真地回答，答完看他的表情才想起他听不见。

她沉吟，向前迈步，拉过他空着的那只手，在他手掌上慢慢写。

她写，程清远读出来。

&ldo;因为……你要……吃……冰橘子？&rdo;

严佳满意地点头。

&ldo;为什么？&rdo;他觉得好笑。

严佳眼神狡黠，又写：&ldo;没有为什么。

&rdo;

程清远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独特，才接触没多久，就发现她是一个拥有自己小世界的人。

这点其实和他有些相像，从听不见声音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无法拥有外面的世界。

故而慢慢的，他在自己的内心里筑起了一座安全屋，很多该说又说不出来的，或是不该说不想说的，全都封存在里面。

不指望有一天谁会理解他，也从不对不理解他的人怀有怨怼。

可日子久了，他也希望能有人会理解他。

他向外付出的温柔良善也许不会有枯竭的那天，但向内的，已在日渐萎谢。

3

在葡萄架下找到程清远时，他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严佳悄声走过去，先绕至他身后，再由背后把数学习题册伸到他面前。

幸好程清远反应及时，差点没把烟灰弹到她的书上。

他拿开烟，低头，见书页上附一张纸写着：&ldo;小舅舅，能不能帮我看看第54页第3题和第15题？&rdo;

听说程清远读书时是个学霸，最擅长数学和化学，严佳觉着误打误撞捡了个宝，连出去上补习班的钱都省了，就天天缠着他问题目。

程清远先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出好听的低笑，再回头把她拉到跟前，语气有些嗔怪：&ldo;下次问题目，不用这么鬼鬼祟祟。

&rdo;

严佳咧嘴，冲他任性地笑，又在他面前摆手让他先别急着做题。

她近来学会了几句新手语，想要比划给他看，再由他说出手语的涵义，好检测她比得标不标准。